这次逃离邯郸也算上是有惊无险,不过这样一来,刘秀的河北之行可以算得上是“泡汤”了。虽说情势混乱早是刘秀意料当中,却不想此次竟然会是这样的境况,远比想象当中的还要严峻。
“现在那刘林已经下了海捕文书,恐怕这河北境内我们是无法继续待下去了!”邓禹似乎对当下的情况有些担忧。
冯异却道,“这倒未必,这刘林虽说势力很大,然这河北势力当中,可不止他一个人!”
此时贾复忽然赶了回来,“我已经派人前去打探到距离我们最近的是蓟县,可以先去那里落脚,然后再想办法!”
刘秀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赶快动身吧!”话毕立即起身。
牵着马与众人刚走几步,忽觉肩头一阵疼痛,随后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立即昏倒在地。众人见状大惊,赶忙蜂拥而至。
阴丽华赶忙抱起他的头,连声呼唤,却毫无反应。
冯异平日里也略懂些医术,为刘秀号脉片刻后,忽然皱起眉头,“脉象紊乱,薄弱无力,显然是气血亏虚的症状!”
正抱着刘秀头部的阴丽华忽觉手上有股热流,赶忙抬手看去,竟然都是鲜血。
见状,冯异恍然,赶忙让人将其衣甲脱下,仔细检查,肩上满是鲜血,果然是原本的箭疮崩裂,想是自邯郸逃出,连日来星夜兼且又车马劳顿,故才引发刘秀旧疾复发。
“公孙大哥,你可得救救我大哥!”邓禹很是焦急。
冯异点头道,“你们放心,我虽懂得的艺术不多,但是还能够暂时让他性命无碍,只是眼下咱们缺少药品,最多也只是帮他稳住病情,得必须找到大夫才是!”
贾复当即起身前去寻访大夫。
其实众人当中,最担心的,莫过于身为妻子的阴丽华;当初丈夫受伤自然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心中自然是焦急万分,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情,阴丽华已然从当初情窦初开的小姑娘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妇人;
看着丈夫此时正值昏迷,阴丽华不但没有哭泣,反而是十分冷静,待众人将其抬入马车上,她亲自取过匕首来清理刘秀箭疮伤口上出现的溃烂之处,而此时没有铜盆,没有清水,她便以雪含在口中,待化作水后来为刘秀清洗伤口
虽说她按照冯异所言每次匕首剜去伤口腐烂处时都是双手不住颤抖,且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做,心中胆怯在所难免。但她却不断地告诉自己,若不这样去做,自己的丈夫就会有性命危险;努力的控制自己恐慌的心绪,一步步的进行着,半个时辰后,刘秀的伤口总算是清理干净并上药包扎了起来。幸好冯异平日里有随身带着金疮药的习惯,否则刘秀性命危矣。
看着刘秀脸色已然转好,脸庞以及双手早已冻得麻木的阴丽华依旧未曾离开,她就静静的坐在刘秀的身旁,忽然眼中满是泪光。
周围的人看到此番情景,也都不禁纷纷落下泪来。
几个时辰后,眼看暮色降临,由于他们出逃之时十分匆忙,行礼都未曾带上些许,就更不要说粮食了。在这种冰天雪地之下,可谓是饥寒交迫。
四下环顾,看着众人状态皆是一阵萎靡,冯异忽然起身,独自一人走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之中,其他人看到他忽然走开,还以为他是见如今刘秀病危,欲脱身离去,故在场的人们都不禁议论纷纷。
“大家不要胡言,我相信冯异他不是这种人!”阴丽华站了起来,只是对众人说了这一句,虽然言语简短,但是所有人都看得出她的神情是那样的坚定。
邓禹毕竟与冯异并不相熟,他心中也难免有些猜忌,“嫂子,那个人不会真的离我们而去吧?”
阴丽华摇头道,“他不会的,定是想来他知道大家都已经是饥肠辘辘,所以在林中找寻些吃的也说不定!”
见阴丽华竟然也这般相信冯异,邓禹自然也就没有再言;当然,他们的猜忌自然也是情理之中,毕竟在这般朝不保夕的情况之下,心生异想自然也是人之常情。
又过片刻,只见一人缓缓从林中走出,只见其浑身是血,众人借着火光看去,真的是冯异。
原来冯异走入林中是本想寻找看是否有其他吃的,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两只狍子,这下他们的饮食问题倒是可以解决了。另外,他平日里还会经常提前准备些食物悬挂于马鞍旁,这次自然也不例外,除了狍子肉以外,自然还有些细碎的干粮,这样至少今晚众人倒是有的吃了。
及至深夜,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乃是贾复率人将一个大夫请了回来,不过他们却是强行将他带过来的。
有了大夫的诊病,刘秀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经过了一夜的休整过后,他们火速赶往了已经距离不远的蓟县。
令人意外的是,想不到到达蓟县城门之时,竟然有人正在那里等候。
“来者可是河北招讨使刘大人?”一人走上前来询问。
冯异道,“不错,你是何许人也?”
那人拱手笑道,“在下乃是昌城郡守刘植,特闻刘大人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