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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伯俙看着眼前的陆地微微发愣,这哪是什么陆地,本就是就是几座岛屿而已!

    但此时发现岛屿无疑要比看见婆娘还让人兴奋,蔡伯俙一挥令旗道:“传我号令,船队向最大的岛屿前进,先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才是!”

    风暴来得快去的也快,前一阵还是电闪雷鸣恍如灭世,此时却变得万里无云海风轻拂,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照耀着海水和船队,仿佛刚刚的风暴只是它和大家开了一个玩笑。

    夏竦站在甲板上脖子伸的老长,正对着船舷外不断的呕吐,刚刚他在船舱内被颠簸的不轻,但是摔的七荤八素的他连呕吐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得了空怎能不一吐胸中的不快?

    美丽的海景就这样被夏竦破坏掉,蔡伯俙在一旁好心的给夏竦拍背:“以后咱就不接这种出使的差事了,您这垂垂老矣的身体可承受不起这样的折腾,还是让朝中的年轻文官来的好。”

    “官家派我前来的深意你怎会理解?年轻的官员多是拿得起放不下的性子,岂能有我这般运筹帷幄,咱们这次面对倭人的皇帝,要不是老夫的手段你以为倭国皇帝能乖乖就范并求助我大宋?老夫是在为大宋谋一个机会。至于官家用或不用并不重要,但我做不做却又是另一回事,你可明白?”

    蔡伯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夏竦也不解释,终究有一天他会明白的,臣子的使命便是辅佐君王未雨绸缪,做好分内的事情算不得什么,最难的是要考虑得更为长远。

    这也是夏竦为何接受倭国皇帝国书的原因,他要为大宋和官家做好准备,至于官家如何抉择这便不再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战船上的小型的三角帆被收起,巨大的舰船借着海风劈波斩浪的向海岸驶去。

    船队并未直接靠岸,而是沿着岛屿前进,蔡伯俙打算在最大的一座岛屿登录,并询问一下当地的土著这是什么地方,但夏竦已经说出了答案:“这里大概就是隋书中记载的流求了!”

    蔡伯俙回头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夏竦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说过多少回多读书,多读书!你这般的学问如何能胜任官家的差遣?当年隋炀帝令羽骑尉朱宽出海寻访海外异俗。行至倭国以南时便见一片珍珠般的岛屿浮在海面中,“若虬龙浮在水面”,遂为其取名流虬。唐朝编纂《隋书》时,因“虬”意为小龙,为避帝王龙讳,将该地更名为流求。这是史书,难道你连史书都没看?!”

    蔡伯俙摸了摸脑袋:“以前读过,后来忙着蔡记的生意便放下了”

    “又是商贾之道,连史书都不读,你的商贾之道也走不长了!”

    蔡伯俙已经习惯了夏竦的说教,不知为何,夏竦特别的喜欢说教,他本是打算拜丁谓为师的,怎么搞的夏竦成了他的老师?

    朝中传闻丁谓和夏竦两人不对付,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夏竦任玉清昭应宫判官,丁谓任玉清昭应宫使,是夏竦的上司。在斋厅宴请同僚,有杂技表演助兴,丁谓故意难为夏竦:以前没有咏杂技的诗,你可以做一篇。夏竦也是不怵即席吟诗道:舞拂挑珠复吐丸,遮藏巧使百千般。主公端坐无由见,却被旁人冷眼看。自此二人的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旁观者清,蔡伯俙从两人的谈吐和做事的方法便能看出两人矛盾的地方,丁谓固执己见为了达成目的死都不会掉头,而夏竦则是为了达成目不择手段。

    蔡伯俙可不想绞到两人之间,夏竦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在向他示意拜在自己的门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怕是直道丁谓要收自己为徒,他想故意横插一脚的吧?

    连自己的学生都被抢走,这在士大夫之间是极其丢人的笑柄。

    船队靠岸的时候便引来了许多土著的窥伺,身穿麻衣手拿木矛的当地人看着舟如巨室,帆若垂天之云的战舰已经说不出话来,甚至有不少人扔掉手中的武器跪拜巨大的战舰,在他们的记忆中也曾经出现过类似的巨舰。

    身为使臣的夏竦当然要担负起教化蕃人之责:“你们的王庭何在?”

    人群中出现一位长者,从他的衣着便能看出他的身家和地位,别人都是一身粗麻而他则是身穿丝绸长袍,而且他开口便是地道的汉语:“是天朝来的使臣吗?!王庭便在首里城,请天使随我前来。”

    夏竦微微点头向老者施以汉家之礼,老者亦回礼,激动的说道:“三百年了,自上次天使抵达已经过去了整整三百年了!不知天朝可变?”

    夏竦整个人愣在了原地,眼中微微泛红的说道:“以大不同也!”

    两人并肩而行不断的交换相互之间的信息,蔡伯俙不明白高高在上的夏竦为何会对化外之民的蕃人如此尊重,不惜自降身份的以平辈之礼相待。

    夏竦拉住老人的手道:“上国以流求之名相称,今后只需每年遣人来朝上贡便可,我大宋定然相助流求,当年天朝遭遇剧变,如今以安定繁荣,绝不会弃属国与不顾!”

    蔡伯俙终于直道夏竦的打算,这老倌一定是想兵不血刃的拿下流求,所谓的帮助怕是更多的要索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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