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赵祯走进景福宫中和自己的便宜老爹谈论起刘美的时候,从赵恒风轻云淡的眼神中他能看出并不知道刘美与刘娥就是夫妻的隐情!
赵祯不相信易怒的便宜老爹能忍受的住绿帽子这种事情,要么是历史的记载出现偏差,要么就是龚美个刘娥隐藏的太好,毕竟古代的信息传递极为闭塞。
何况是距离东京城千里之遥的四川,刘娥与龚美有心隐瞒的话,几乎谁也找不出他们是夫妻的证据。
但是赵祯却对这段隐秘知之甚详,知道真相的他如果反向推理应该能找到证据,但是他却不愿意这么做,至少在赵恒活着的时候不能这样做。
这也是他自信的来源,刘娥的旧事是他最重要的底牌。
不得不说赵恒的政治嗅觉很灵敏,在赵祯提起刘美的时候,他就敏锐的抓住了关键:“益儿为何想起刘美来了?这和皇后是否有关?”
看着疑惑的赵恒,赵祯毫不犹豫的打岔道:“倒也不是,前几日孩儿去王相公的府上看望他,正巧发现刘府与王府只有数步之遥,而且听说刘美与娘娘是表亲,所以奇怪为何他和娘娘同姓?”
这话成功的转移了赵恒的注意力:“原来是这事,皇后家道中落,只有她一人,刘家香火难继,便和朕说要让表兄龚美改姓刘,以便延续刘氏香火。”
这就对上了!
赵祯点头道:“娘娘真不愧是忠孝之人!”说完递上一杯凉茶给赵恒,最近由于天气愈发寒冷,宫中的碳盆经久不息,最糟糕的是赵恒体内毒素沉积愈发阴寒,夜晚睡觉也离不开这些碳盆了。
这两天赵恒的嘴巴上出现了许多上火的小水泡,御医只得开些去火的凉茶给他喝,对于毒素却束手无策,急的陈琳三天两头的骂人。
现在的赵恒非常享受和儿子在一起的天伦之乐,他最喜欢的就是和赵祯讨论朝局,虽然不能上朝理政,但是无数的奏疏会让他了解时局动向。
即使有些劳累,但他依然能看出奏疏中的蛛丝马迹,甚至从一句话中得出重要结论,这是经过多年积累的结果,让赵祯崇拜的无以复加。
赵恒享受着儿子的崇拜,这不正是一个父亲所得到最好的礼物吗?
“来益儿你看看这道奏请河工疏,要是你是官家该如何?”赵恒递过一道奏疏给儿子,眼含笑意的问道。
赵祯接过仔细的观察起来,这是老爹对自己的考察。
看着儿子皱起的小脸,仔细的观看奏疏,赵恒再次伸出手抚摸着年幼儿子的脑门:“你这小小的人儿,老是喜欢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等你坐殿理政还不得把眉眼皱没了?”
有些干瘪失去弹性的手掌在脑门上摩擦,赵祯心中说不出的酸楚,虽然自己并不是赵祯,但是依然能感觉到父爱,这让他久久难忘。
轻轻的合上奏疏,赵祯松开眉头道:“孩儿知晓,以后不皱眉头了。”
看着有些小得意的儿子,赵恒笑道:“那你说说这奏疏吧!”
“儿臣觉得这道奏疏很重要,漕运不仅是东京城的命脉,甚至可以说是整个大宋的命脉,自太祖以来,漕运已经成为大宋最重要的运输方式,每年的税收,城中百姓的生活用度,包括商人的货物来往都要由水路运抵京师,如果发生拥堵或是断流都会对大宋的经济产生重创。”
“嗯,说的不错,还有呢?”
“但是儿臣不同意奏疏中加高堤坝的方式。”
“哦?这是为何?难道你不知道黄河每年决口泛滥成灾的事情?”
赵恒面对儿子的反对奇怪的问到,他知道赵祯心性仁和,断然不会至百姓于不顾。
果然下面的话让他眼睛精光大盛。
“漕运四渠皆属黄河支流,但黄河多泥沙且一年四季水量不均,汛期一泻千里,旱期则流水潺潺,水中的泥沙也会缓慢沉积,如今的堤坝已经很高了,造成这种原因就是水下泥沙堆积所致。”
赵恒平静的问道:“那你觉得如何是好?”
虽然他表面平静,可心中却放弃了惊涛骇浪,这小小的人儿居然能把问题看的如此透彻,简直匪夷所思多智近妖!
有的时候过于聪明会让觉得害怕,所以赵祯往往并不在别人面前展现,但是在赵恒这位便宜老爹面前却毫不掩饰,他要证明自己完全有能力控制大宋这辆奔驰的马车。
“儿臣觉得方法有二,一是在旱期清理河底泥沙,但是这样治标不治本,其二便是收紧河道。”
赵恒摆手道:“怎可收紧河道?如此一来决堤的风险岂不更大?”
“不会的,儿臣做过实验,只要稍加控制便可除去决堤风险,这样做是为了冲走河底的泥沙,每年只需如此两三次,便不会有陆上河流的出现。”
赵祯做过黄河的模拟图,也和理科学霸赵妙元做出黄河模型试验过,这种方法就是赵妙元经过精确计算得出的。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四人曾经到达堤坝看过,如城墙般的堤坝屹立眼前,滚滚的河水呼啸而过的场景,把四人吓得魂飞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