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蔡伯俙能见到柳永,一定拿要向他大倒苦水,赵祯说的别的事,其实就是先行一步,在沙漠中与塞尔柱皇帝图格鲁克的密使会面。
什么会盟,什么盟约,其实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双方之间必须要达成共识,否则根本不可能在阿母城中会盟。
一旦谈崩了,那即便是两国皇帝抵达阿母城又有何用?其实双方之间谁也不想妥协,赵祯不想,图格鲁克更不想。
蔡伯俙作为赵祯的使者已经先一步抵达铁门关,此次出关的他极为隐秘,这是一次秘密的利益交换,除了双方之间的皇帝以及使者之外,谁也不能知道。
蔡伯俙是打着商队名义前往阿母城的,铁门关乃是大宋西北第一关,这里也是八百里瀚海的最后一道关卡。
大宋的商人都知道,要想进入瀚海,必须要有足够的补充,若是不能撑到阿母城,那无论带着多么贵重的货物都无法走出这片沙漠。
蔡伯俙就是隐藏在了大宋的商队之中,此次他秘密前往阿母城,只用了一个商队作为掩护,多余的人一个都没带,并且铁门关的守军都不知道他的到来。
在铁门关内是绝对的安全,因为铁门关的规定非常明确,就是不许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铁门关的守军也是边关之地最多的。
无论大宋的商贾还是外朝的商贾,一旦抵达铁门关必须在进城之后向当地衙门报备,从何而来,带着什么样的货物,要去往何处?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向铁门关的衙门报备,可一旦被查出没有报备的商队,那便不是责罚那么简单的了,所有货物全部查抄,外朝商队逐出铁门关,大宋的商贾则是交由当地官衙定罪惩戒。
惩戒的手段很简单,不会罚钱,毕竟商队的货物都被查抄了已经没有经济上惩罚的必要,但一顿惩诫是少不了的。
蔡伯俙带着商队前往铁门关官衙登基的时候便瞧见一个外朝的大胡子商人被绑在了木桩上,身后是一下又一下的鞭痕。
还好用的是软鞭子,若是用铰上钢丝的鞭子那一鞭子下去必定是皮开肉绽的。
可即便如此,软鞭抽在背上依旧是血痕累累,商贾哀嚎声回荡在四周,让围观的人不禁后背隐隐作痛。
这就是杀鸡儆猴,商贾哀嚎的原因不光是背后被鞭挞,而是鞭挞的同时还要看着自己的货物被一车车的拉走。
这样的痛才是痛彻心扉的,这相当于他这趟是白跑了,一路上的艰辛都随着西北的风尘烟消云散。
若是贷款而来的商贾,那更是赔的血本无归,不光货物没了,家中抵押给钱庄的地契,房契,田契怕是要被钱庄收去。
这样的人蔡伯俙见多了,总以为能够侥幸逃脱,岂不知这铁门关的哨探多如牛毛,三司甚至在这里雇佣了当地百姓,他们不用做别的,仅仅是检举揭发就能获得不菲的报酬。
想要从大宋的手中偷税漏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申请,只要不向铁门关当地衙门报备,那就相当于走私。
税务司衙门几乎是铁门关最重要的衙门,在当地百姓中流传这么一句话,劫钱庄的车队一夜暴富,劫税务司的车队三代不愁!
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没有人敢打税务司的主意,当年为了铲除新疆路的劫匪和叛军,几乎每座城池贼囚的脑袋挂的满满当当。
即便是蔡伯俙身负皇命,但他到了铁门关之后依旧是向税务司第一时间报备登记,即便是他也不能违反这里的规定。
在铁门关,登记报备就是铁律,任何人不得违反,这也是为何这么多年这里极少出现走私的原因。
铁门关是大宋最西面的关隘,若是要绕过这里,那就要多走数百里的无人区,再加上八百里瀚海,根本就没有人能成功通过。
何堪从铁门关开始,大宋的游骑就在四处游荡,最远的已经到达了阿姆河边界。
至于从北面绕过去,更是不可能,在北面大宋还有两座城池,那黑沙不以及蒲花罗,在往北可就是花刺子莫的土地,也是大宋所占领的地盘。
蔡伯俙的商队在报备登记过之后,一群税务司的小吏便在开始检查,东西都如描述的一模一样,只是在查到蔡伯俙的车驾时,他们有些纳闷。
这车驾用的是大宋官制的车驾,车下减震钢条厚的堪比车轴,而车轮上的橡胶也是极厚的,外面还包裹了一层铁皮。
不用说这马车的主人一定是朝中的权贵,检查的官吏自然不肯得罪,但检查却要继续,最终以抓阄的方式推出一个倒霉鬼。
张德发有些郁闷的看着手中的短签,只能暗叹自己的倒霉,掏出身上税务司的腰牌,小声道:“这位贵人请了,还请容小的上车查看一番。”
一块象牙的腰牌伴随着平静的声音丢了出来:“某可担保车中没有违禁之物,若是有问题可去三司寻某!”
张德发伸手接住腰牌看了看,随即便立刻赔罪:“不知是三司的贵人来了,还请上官恕我冒犯。”
蔡伯俙的商队缓缓离开,张德发颤颤巍巍了回了去,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