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大多数人是不说话的,各家人都有各家的打算,但在这个时候要保持一致,几位领头的勋贵开口了他们只需配合就好,沉默也代表了他们的态度。
“眼下该如何是好?一旦赵仲旻把真相公之于众,我等便立刻成为众矢之的,无论是朝堂上下,还是名将百姓,都将视我等为大奸大恶之徒,别说是眼下各家的生意,便是我等自己头上的爵位也难以保全!诸位…………”
“张老言重了!”吕夷简打断了张家人的话,眼睛中闪烁着寒芒。
“他赵仲旻不敢这么做,一旦这么做他区区一个阳城县伯将会面对所有勋贵的报复!我等只是代表勋贵之家而已,许多勋贵并没有参与到联手之中,但他们却把钱财放在了我们这里,他们算不得东城豪门,却也是这东城产业的受益之人!”
吕夷简的话让张家人松了一口气,张家不是东城豪门的勋贵,但却因为产业庞大三代经商而被吸纳进东城豪门之中,对于事态的判断远不及其他勋贵。
“坦夫所言极是,他赵仲旻不过是放出消息而已,为的是威胁我等!”
石保吉的话得到了众人的赞同,这是一场博弈,双方之间都有让人忌惮的筹码,而这时候最简单的办法便是谈判。
赵宗说被圈禁在西京洛阳中不得擅离,但赵仲旻不一样,他可以自由出入大宋各地,这样一来“谈判”就成为了可能。
吕夷简冷着脸道:“如此便出帖子让赵仲旻进京协商,我等毕竟有过进退,如今也算是卖他家一个面子!”
吕夷简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支持,没错帮助赵仲旻恢复产业总比看着那些产业被民间商贾侵吞的要好,而且东城豪门的各家还能从中获利。
眼下若是任由民间商贾发展,对东城豪门的冲击将会不可想象,不光是市面上的冲击,更是对东城豪门的威信产生动摇。
这比什么都可怕,一旦失去了原本的地位,再想走上去便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而这一切都在指向皇宫中的那位,王雍在官场多年,深知帝王手段,微微叹了口气道:“官家早已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些民间商贾如此迅速,其中怕是还有官家的手段!”
吕夷简笑道:“这是自然,但官家打算以皇权干涉商贾之道,怕是还差一些!这商贾之道中的手段实在太多,便是我等都还没有琢磨清楚所有手段,官家不过是利用时间做了个差距而已,我等财力雄厚,便是现在挤进去也能把那些人给击垮!”
“眼下要紧的是和赵仲旻相商,若是在这个时候再生事端,恐对我等不利!”
“这是自然,老夫现在就派人去,他赵仲旻再不懂利害也不会孤注一掷!”
无论是东城豪门还是赵仲旻都漏算了一点,赵祯不光有干预市场的能力,更有统治市场的能力,要知道大宋现如今的竞技模式和制度都是赵祯一手建立起来的。
对于市场上发生的一切,赵祯都有着敏锐的观察,且了解详情,可以说他是最为关注大宋市场的人,且不是单单的看着东城豪门的买卖,而是大宋所有的买卖。
大宋有三司主持商贸往来,赵祯通过三司观察大宋的整个市场,对于一切了然于胸,三司对大宋商贾的掌握要远超东城豪门,无论是从消息上,还是在数据上都要领先于世人所见。
大宋三司有着无数的干吏,他们的职责不是在衙门中清点文册,而是在市场上观察一切,并且把这些消息详细的汇报给三司在各州府,各县镇上的驻守衙门,再由这些衙门逐一上报。
如此便能保证信息的准确,同时也能保证大宋的经济运行在三司的时刻监视之下。
赵仲旻威胁东城豪门的消息到达神都城之后,最先不是进的东城豪门,而是进入了赵祯的耳朵,死骑探听消息的速度很快,尤其是对赵仲旻一家的监视更为密切。
赵祯从一开始便了解赵仲旻的性格,并且相信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看着属于他们家的产业灰飞烟灭被人吃的干净。
师橫已经把消息送到赵祯的手边:“官家瞧着模样赵仲旻是顶不住了,这时候他若是把东城豪门的罪证放出来,那……”
赵祯摆了摆手:“不可能,赵仲旻便是掌握了东城豪门的罪证也不可能拿出来,不光不会拿出来,还会死守到底!别忘了,他赵仲旻父子也曾经参与东城豪门的作恶之中,一旦罪证见了光,他阳城县伯赵仲旻也难逃罪责!”
“官家圣见!那接下来我死骑该做如何?”
赵祯笑道:“什么都不做!任由东城豪门和赵仲旻之间苟且,越是如此朕便会让他们死得更快,西面的大食人有一句话,“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说的是骆驼能载重很多,但到了极限的情况下便是一根稻草便能压垮。眼下还没到放上最后一根稻草的时候,万万不可急躁!”
师橫有些不甘心,稍稍犹豫道:“官家,难道我等便要看着赵仲旻和东城豪门沆瀣一气?看着他们再度赚的盆满钵满?”
赵祯奇怪的望了师橫一眼:“你怎知道他们会赚的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