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皇宫格外寂静,自从官家离开这座宏伟的皇城之后,这里的防卫就变得无比森严,禁军上军已经全部从皇城上撤下,他们现在只负责驻守在皇宫之外,至于皇宫之内的防卫全部交给了亲卫司负责。
彭七依旧穿着厚重的板甲如同一个铁人般的站在皇城的城墙上不断巡逻,这个深的皇帝信任的统帅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朝堂之上人们称他为彭帅,因为他曾经是大宋北伐的主帅之一,指挥过千军万马,即便是现在还挂着殿前司都指挥使的职衔,名义上有权调动大宋的禁军。
但事实上彭七只是侍卫亲军司的长官,侍卫亲军司已经全部改为亲卫司,地位远在殿前司之上。
彭七是侍卫亲军马步军都指挥使,整个亲卫司中的所有亲卫都归他负责,而赵力和他完全是掉了一个个,从原本的亲卫司长官变成了殿前司都指挥副使,实际上控制殿前司的人才是他。
这一系列的操作都是属于对武将的制衡,但说到底都是赵祯任用亲信的表现,即便是赵祯也不能例外,军权要想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就必须任用亲信。
城墙上不但的有穿着铁甲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通过,这些人都是神都城中的良家子第,整个亲卫司也都是这样等人组成,以确保亲卫司的战力和忠诚。
神都城中最寻常也是最不对外的机构其实不是亲卫司,而是掌握了所有神都城军队的卫戍司,卫戍司刚刚成立不长时间,说是一个衙门,不如说是一个临时机构。
自从赵祯在神都城中遇刺之后,亲卫司在朝中被参奏无数,顺带着一切特务机构都受到了责难,皇城司和黑手最为不好过。
他们本应该起到防患于未然的效果,但事实上却在赵祯遇刺时慢了一步。
而卫戍司的出现是文臣一致推举的,为的是能在突发情况面前由一位文官了解事情的真相,并且能做出快速的部署。
他们自认为自己不比武将的行动慢,若论权谋和果断,文官也比武将要高强些。
武将们自然是极力反对的,这不光是在贬低他们的地位和能力,也不利于处理突发事件,毕竟一个高高在上的卫戍司出现,到底应该听谁的?
殿前司,亲卫司本就互不统属,而突然出现的卫戍司要领导一切,这就出现问题了。
于是赵祯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卫戍司不常设,卫戍司都指挥使为空缺,在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由皇帝之前密旨拟定人选接任,并且密不示人,唯有佩戴卫戍司腰牌的人才能调动全城军队,否则各司独立行事。
这是最为妥当的办法,也是应对大危机时最为妥帖的手段,这样的大危机往往是民变,兵变,大规模清剿之类才会用上。
于是原本还存有反对意见的武将们也不再坚持,毕竟对于现在的大宋来说,这样的危机不可能出现,尤其是在太子监国这段时间,更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彭七之所以出现在皇城之上,乃是因为神都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官家西北巡幸,以至兰州!”
本该是困死在皇城之中的消息,但现在却出现在了整个神都城,终究是还是没有瞒住官家的行踪。
这让彭七大为惊讶,刚刚躺下的他立刻起身,命亲兵立刻给他着甲,取了兵刃之后便匆匆赶往皇城,他这位亲卫司都指挥使要亲自坐镇皇城,不敢有一丝松懈。
黑夜已经使得温度急剧降低,毛茸茸的立领已经被风吹的倒向一边,盔甲之内的棉衣和毛衣给他提供了温暖。
将军的铠甲只是比寻常士兵卖相好一点,其实内里是一样的,披风在这个时候被风卷在身上,一点作用也没有,难看的就像是一根大红肠。
“皇城司已经撒出去了,老祖宗说过一旦官家离京的消息传出,皇城司便立刻查找源头。”
邹同勾着身子躲在厚厚的氅衣之内,只露出一双散发着阴冷光芒的眼睛,彭七皱眉的从腰间解下酒壶灌了一口,递给邹同道:“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官家看似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给我交个底,到底是在做什么?”
邹同嘿嘿一笑:“旁人都是不愿打听,聪明人甚至躲得远远的,唯独你往前赶,既然已经感觉到了,那就做好自己的差事便是,何须打探其中消息?你我也是老相识,老祖宗特意交代我皇城司尽忠职守便好,依密令行事不得过问!”
彭七点了点头,以邹同和自己的关系不会说出这般生硬的话来,但在这时候还能和自己说话已经是殊为不易的事情了。
只不过彭七心中郁闷,瞪着眼睛道:“口子查到了吗?不该是从我亲卫司漏出去的!”
邹同这一次没有冷笑,而是直直的盯着彭七道:“不是亲卫司!这一点奴婢可以肯定,你亲卫司的人全部筛查过了,况且官家只要不出宫,就不需你亲卫司的人跟随,只有带御器械会在禁中相伴左右。”
彭七松了一口气,他最担心的就是亲卫司的人出现问题,亲卫司虽说不是他一手建立,但也是曾经的太子三卫而来,他彭七和李酒,赵力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