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厮罗在逻些城的跑马场上详细的阐述了大宋的兵制,这是吐蕃头人从未听过的兵制,但却是最为高效,也是最为强大的兵制。
“宋之兵甲来源于民,以非军户,所用的名头乃是兵役,只要是大宋百姓,年满十八便可征召为兵,四年为期,而原本的厢军皆以撤销,禁军依旧保留而下,可现在的禁军已非当年之禁军!”
角厮罗稍稍停顿,很快又道:“四年为期,大多数人到期即还,唯有经验丰厚者雇佣留任,大宋用此兵制以沿袭数十年,此间无论战事如何未曾改变,四年制之后,兵必还家!”
吐蕃诸部的头人还为明白其中道理:“如此便是大宋每四年就要重新培养军士,这不是白费力气吗?”
“愚蠢!”
仁钦桑波的脸色极为难看,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再保持往日里的平静,而是直接怒斥说话人的愚蠢。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再次开口道:“四年一届,这就等于大宋每四年便会有精兵退伍会乡,这几十年下来大宋的老兵可有多少?!”
角厮罗点了点头:“大宋还有一条规矩,若遇大战,朝廷征召,老兵必定奉昭而行,且大宋百姓多为趋附,大宋之战意骇人若斯,弹指之间便可重聚百万之众…………”
角厮罗已经不用再说了,眼下四周的各部头人已经是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也意味着吐蕃将要面对的威胁太过强大了。
“我听闻宋军军械繁杂,所用之物乃是精巧至极,威力无比,不知……”
仁钦桑波的话让角厮罗脸色大变,许久之后才道:“本来我也不想告知诸位,担心搓了诸位吐蕃勇士的锐气,可现在既然大相问了,那我便对你们分说。”
在吐蕃商议国事便是如此,没有那么多规矩,一群人聚拢在一起,有什么便说什么其实是最好的,信息来的全面且主意也多。
角厮罗故意这么说为的就是激起各部头人心中的勇气,当然也是为了不断的刺激他们,让他们认真对待。
“宋人擅用火器,威力奇大,对待西夏,辽朝,女真,塞尔柱,天竺等国皆是如此。各国城池在宋军面前如同纸糊木搭,顷刻之间便会城破,即便是再好的城池,只要宋军靠近,必会轰鸣而起,城墙如同土崩。”
仁钦桑波点了点头道:“我此前去过西域,也就是现在大宋的新疆路,得知其中利害,大宋的火器威力惊人,一炮之威糜烂十里,其威可惧,开山劈海,若非勇士不可敌之!”
角厮罗摆了摆手:“大相听闻已经是过时的事情,宋军不光有火炮火药弹,还有其他火器,名曰火枪,此物可毙敌与数百步之外,最为可怖的是,这东西便是放在孩童手中只需稍加操练亦可击杀身经百战之兵!重甲难挡!”
眼下已经没有说话,不服的人有,恐惧的人有,担心的人亦不在少数,但这些却是必须要讲清楚,虽然担心搓了锐气,但却要把利害说清楚否则两军交战的时候吃亏的还是吐蕃人。
一群人在硕大的跑马场上沉默不语,大宋的变化已经超越了他们的理解,谁能想到大宋已经能把一个月的粮草随身携带?谁能想到大宋的火器已经凌厉若斯?谁能想到大宋的兵甲会源源不断?
所有人知道了为何角厮罗会和吐蕃各部和谈,谁都知道他为何要统一吐蕃诸部了,都到了这个时候,若是吐蕃还是一盘散沙的话,那即将面对的结果就是被各个击破。
青塘倒下去的话,接下来便是其他各部,汉人虽然上不得吐蕃,可终究是有人能上来了,终究是有人能待下去了,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
只要中原人在高原上能撑过三五天的时间,此后便好得多了,若是时间再长一点也就能习惯高远的水土,而那时候几乎难以看出中原人和高原人的区别。
角厮罗便瞧见过,宋军在青塘训练的时候便是如此,原本看着奇都喘不的人,谁知道几天之后便活蹦乱跳的继续训练。
宋军还为此想了很多办法,甚至用一种红景天的药材来缓解,居然还很有作用,不少人因为药石之力而恢复过来。
角厮罗知道高原的屏障阻挡不了宋人多长时间,但他不敢说出来,这时候已经把宋军的强大告诉吐蕃诸部的头人了,若是再把吐蕃的唯一屏障给烟消云散了,那剩下的就不光有警惕和战意,还用浓浓的惧意了。
事实上眼下已经是有了被吓得不轻,羌塘部的头人已经脸色发白,一个吐蕃骑马射猎的勇士居然会被几句话给吓倒,说出去怕是也没有人相信。
仁钦桑波豁然明悟,望向角厮罗哈哈大笑,他的大笑声让四周的人惊讶不已,仁钦桑波是谁?
吐蕃的智者,拥有大智慧的佛门尊者,他的智慧足够担任吐蕃的大相,所以才不会有人对他担任大相一职而不满。
“不知大相可有妙计?”
看着角厮罗的微笑,仁钦桑波点头道:“不能说是妙计,但却是发现,宋军在骗人,大宋皇帝骗过了天下的所有人。”
稍稍顿了一下,仁钦桑波满意众人的反映,那些诸部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