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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夏天授礼法延祚七年,这一年对许多宋人来说依旧是平常的一年,今年虽然北方粮食歉收,寒冷的天气影响了燕云乃至河北路的粮食收成,但对于地大物博的大宋来说其实并没有致命的冲击,只不过粮食产量变小,要从南方大量的调集粮食前往燕云而已。

    天气寒冷的同时对粮食的运输也是一大考验,虽然在寒冷的天气里粮食可以得到保存,但在路上耗费的人力物力却让人头疼,还好,赵祯下旨,从东京城开往北京城的火车只许运粮,不许载客,于是一车皮一车皮的粮食日夜不停的向北方的国都源源不断的运来。

    火车的运输能力再一次的展现在人们的面前,它不是牛马,不需要每隔一段时间便停下休息,吃草料,饮溪水。只要有煤车水车的供应,火车便能在铁路上跑。不过需要定时维护便可以了。

    大宋的火车还没有普及,许多人对他敬而远之,因为已经发生过几起火车伤人的案子,赵祯并没有把事情压下去,而是把它高调处理,利用这次粮荒的机会宣扬火车的作用,以及蓄意,无意破坏火车所带来的危害和损失!

    这几起案子一下从该不该废除火车变成了如何保护火车的运行,人们在看到火车所带来的实惠和效率后,便一边倒的开始支持皇帝,因为他们所能直观感觉到的是,火车确确实实的影响了他们的粮价

    北京城的粮食虽然够吃的了,但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赵祯为了平息粮价大费周章,火车带来的好处大家都能看见,也能切身感受到,于是便不再纠缠,但很快的粮食的价格稳定在百姓能接受的范围之内,却也只够大宋百姓自己用度的。

    显然西夏这个时候再派人前来索取粮食,要求购买粮食就不合适了,朝廷的粮食归朝廷的粮食,商贾的粮食是商贾的,有些商贾为了利益当然会以高价卖给西夏人粮食,但这会影响整个燕云之地的粮价。

    朝廷在不断的填补商贾的制造出来的窟窿,粮价又开始水涨船高,百姓的叫骂声连成一片,对这些依然向西夏收买粮食的商贾口诛笔伐,甚至开始自觉的地处这些商贾的其他产业,让他们在粮食上获得的利益在别的地方亏损。

    商人和朝廷一样也需要民心和口碑,如果这两样东西没了,那也就离崩溃不远了,赵祯并没有下旨要求商贾不得贩卖粮食给西夏,但即便如此也让商贾们开始胆战心惊。

    因为他们怕自己被朝廷打上奸商的名头,被百姓所唾弃,甚至被自己雇佣的伙计所不齿,已经有不少伙计离开这些商号而另寻他路,宋人的脊梁已经被赵祯打造的很硬了。

    于是这些商贾便无奈的放弃西夏这块让人垂涎三尺的肥肉,毕竟和赚钱相比,有些东西更加重要,如若因为从西夏赚取一笔钱,从而失去以后在大宋的经营机会,那任何一家商号都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这样一来的唯一受害者便只有西夏了,他们的粮食问题一下暴露出来,并且成为威胁国鼎的最大问题,从而超越了千军万马的威胁。

    粮食一向是一个国家的最重要战略资源,赵祯从亲政开始就从未忽视过粮食的问题,华夏的历代王朝历代君王也是如此,农政永远都要放在政事的首位。

    赵祯自始自终都明白一个道理,华夏百姓是这个世界上最能吃苦耐劳的百姓,只要给他们一片地,且能从这片地里刨出粮食来,那他们就能生存下去,并且安于这份朴实无华的快乐。

    “如果一个人连生存下去的权利都没有了,那他还有什么?只有一条命,这条命会为了家人,为了生存,去和那些不让他们有饭吃,不让他们生存下去的人去拼!

    这就是历代王朝的叛乱,起义,举事的根源,如若百姓生活安定,谁愿意跟随那些带头的人去造反?谁不知道造反要死人?谁不知道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但既然造反是死,不造反也是死,为什么不从造反的九死中求的一生?”

    当赵祯把这话说给蔡伯俙听的时候,蔡伯俙整个人都寒颤了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身体上的血液都凉了,脸上最后一点的血色也看不见,软软的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一旁的三才也好不到哪去,虽然还是站在宫殿之中,却好似河边搁浅的鱼,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溺水后获得新鲜空气似得。

    他们没办法不这样,皇帝所说的话太过惊世骇俗,身为一个帝王在造反,叛逆这种事情上的直言不讳让蔡伯俙和三才都被吓到了,皇帝最怕什么?当然是造反了!

    但官家非但不担心,还说的这么有理有据,慢条斯理的分析,这怎么能让蔡伯俙和三才不害怕,他们甚至怀疑官家是不是得了癔症?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说之有大不祥,赵祯身为一国之君更是应当慎言,岂能用侃侃而谈之语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祯自然是不在乎的,哪有一个国家因为皇帝分析的一句话便国破家亡的?赵祯可不相信这些,他之相信自己见识到到的东西。

    “陛陛下慎言,此非帝王之语,恐不利与社稷”

    赵祯把蔡伯俙拎起来:“谁说这话不利于社稷?这才是帝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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