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昊确实夺下了榆林城,即便是辽朝准备的再充分,在十万大军面前榆林城也是不堪一击的,何况榆林守军之数本就不多,即便有援军帮助亦是难以抵挡。
但赵祯不明白的是,早得了消息的辽朝为何不派兵增援榆林城,反倒让榆林城被李元昊拿下?
这个问题缠绕在心头,赵祯便没了批阅奏折的心思,起身对三才道:“摆驾文德殿!”
随着三才一声:摆驾文德殿!
整个皇驾仪仗开动起来,陈彤小声说道:“官家,皇后娘娘,皇妃,贵妃娘娘请您移驾后苑,说是早早便和官家定下的。”
赵祯想了想道:“不是说不要朕去后苑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陈彤捂嘴笑道:“官家,不是奴婢多嘴,而是女人的心本就难猜,官家的后宫禁中嫔妃稀少,但却个个都是极好相处的,即便如此,几位贵人的心思虚虚实实,辗转反复也是常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赵祯的突然发问让三才大惊,上前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大胆!后宫尊贵,岂是你能嚼舌根的?还不向官家请罪!”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赵祯摆手道:“这是干嘛?朕不过是让你把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遍而已!又没说动怒,何来如此”
三才微微一愣,他是为了救陈彤才这样的,谁知道官家居然没有生气,随即瞪着陈彤道:“官家命你快说,还敢犹豫?仔细你的皮肉!”
陈彤连连点头,一字一句的复述:“官家,不是奴婢多嘴,而是女人的心本就难猜,官家的后宫禁中嫔妃稀少,但却个个都是极好相处的,即便如此,几位贵人的心思虚虚实实,辗转反复也是常理。”
“虚虚实实,辗转反复,好!说得好!”赵祯望着陈彤指了指笑道:“没想到里你这阉人居然比朕还明白女人的心思,真是真是没天理了喲!”
赵祯走后只剩下三才和陈彤两人呆呆的站着,官家的最后一句话是啥意思?怎么感觉自己好似说错了又说对了似得,真是伴君如伴虎,心思难猜透
陈彤的话说对了,赵祯站在文德殿的巨大舆图前长长叹息,终于算是知道萧挞里到底要干什么了,这个女人还真是舍得下本,但相比她的一箭双雕,区区一个榆林城算什么?
表面上是辽朝把榆林输于西夏,其实却是在安抚大宋,显得辽朝对西夏都没有余力,更是不可能是大宋的敌手,另一方面却是也麻痹了李元昊,这个性格狂妄,喜爱自大的家伙一旦拿下了榆林城,便会觉得辽朝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赵祯徒然大笑:“真是堪堪的好手段!差点连朕都要被蒙在鼓里,这个女人不简单,心思沉重深如海,只要朕看清了你的面目,你还有什么手段?”
瞧见官家对着舆图自言自语,三才和陈彤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官家是这种状态,那就对了!这不是对着舆图发癔症,而是官家对着辽朝隔空说话呢!
天色渐晚,赵祯的兴致却好,因他终于猜透了辽朝太后萧挞里的心思和计谋,任何计谋都是如此一旦被看穿,那便毫无威胁可言,所谓的计谋也远远没有实打实的力量来的让人害怕。
赵祯是局外人,站在棋局之外观棋自然更加清楚,即便是这样他都差点中了萧挞里的道,何况是蒙在鼓中,正在沾沾自喜的李元昊?
十万大军付出了近一万人的死伤才拿下不足三千余人守卫的榆林城,但在李元昊看来这些都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拿下便是极好的,毕竟有了固守之地,再徐徐图之便是。
清河军,金肃军来援如何?即便是她萧挞里亲自率兵来援又如何?不堪一战便就是不堪一战,大辽的军队现在已经不是大夏的对手了。
自己率领的十万大军击败了清河军与金肃军的两军相围,又夺下了榆林城,李元昊一时兴起,纵兵屠城,一时间榆林城中的惨叫响彻天际,即便是远远的辽人军营也能听见烧杀抢掠之声,城中景象定然是惨绝人寰。
辽人也是正统王朝,只要是正统王朝都会在乎颜面,并且也有传统的儒家教化融入其中,即便是契丹军士对城中的惨叫都是心中同情,又为李元昊的暴行而怒发冲冠。
清河军,金肃军的将士无不请战,但却都被压了下去,因为时机未到,金肃军和清河军的将领都得到朝中的旨意,不就将会有一位贵人,率领精锐的宫帐军前来助阵,亦是攻伐李元昊的主力,到了那时,口袋阵便可锁紧,把李元昊困死其中了。
但这消息只有两军将领知晓,手下的军士并不知情,愤怒的情绪在辽军中蔓延,喝不得杀进榆林城,生生撕了李元昊
越是如此,将领弹压的却厉害,暴躁的契丹人不知如何弹压,只能一个劲的叫骂,叫骂李元昊的无耻,叫骂手下士卒不可轻举妄动,重则军法从事,但大辽何曾这么窝囊过?
李元昊屠城三日,大辽的哭声也响彻三日,城中百姓哭泣,城外辽军痛苦,他们也是人,即便是契丹人也有同情怜悯之心,长歌当哭之意。
直到第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