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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什么?”李定大为不解。“这个时候怎么有人在泥滩上?”
    “前几天就有了。”张行脱口而对。“战前你没放开这片滩涂所以没有而战后你心思又没在这里罢了……小周记得吗?其实江都那里也有一年四季都有就是咱们在下雪前天气尚暖的江心洲见过一回的。”
    小周怔了一怔忽然醒悟:“我知道了他们在吃土!”
    李定茫然一时就在台阶上立住大为不解:“吃土是什么意思?”
    “就是吃土的意思。”小周正色来解释。“老百姓但凡能在庄稼和正经收获之余找到一点吃的就不会吃粮食何况今年已经乱起来了。”
    “我知道。”李定点点头。“但吃土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吃土……”小周想要解释却也有些茫然只能去看张行。“我只知道江都那里是真吃土我跟张三哥、秦二哥去丈量土地的时候亲眼看过这里还真不好说。”
    李定看向了张行。
    张行不以为然道:“其实就是在滩涂上捞一些小鱼小虾充饥……”
    “那就是吃鱼虾嘛如何是吃土?”李定气急拂袖。“你们二人真的是危言耸听……”
    “去看看吧!”张行建议道。“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小周也连忙点头:“李四哥去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李定左右茫然一时将信将疑却被张行拽着走下蒲台然后往营地外的滩涂地而行而走下台来营中军士文吏见到这个场面一时不知所措也只能跟上果然迎面堵住了那几个赤脚的妇孺。
    后者惊惶之下想要在滩涂地上下拜解释却被小周熟络的抬手制止并上前来问:“是捞虾米还是碎藻?”
    “是虾蛋。”有个半大丫头脱口而对却被母亲伸手摁住。
    随即后者小心以对:“是虾蛋蒙这边的老爷恩典许我们下滩了眼瞅着庄稼也快好了再不捞等秋后就没时间捞了。”
    小周伸过头去看了看破旧鱼篓里的东西点点头然后拎起来转回递给了李定。
    李定伸头一看怔在当场然后端着鱼篓认真反问那些妇孺:“这不是土吗?如何是虾蛋?”
    几个妇孺根本不知道怎么答小孩子也不敢再言语。
    倒是小周依旧从容:“虾蛋必然在淤泥里……鱼虾粘液还有一些水藻粘性太大容易沾到泥又没有好的工具根本淘不掉就涮掉沙子连淤泥一起吃总能有些效力的所以我刚才说是吃土……这都是灾年的时候老百姓寻到的充饥法子就记下来了……而江都那边其实更多因为那边田赋更重而且很多滩涂地都被江东世族占了养鹅、养鹤鹅跟鹤也喜欢吃这个张三哥就是为这事抄了八大家的家把所有鹅跟鹤都杀了……李四哥妇孺没本事抓鱼虾的。”
    李定沉默半晌欲言又止目光在张行、周行范和那几个妇孺身上打转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又似乎是期待有人驳斥他。
    但没人回应事情好像真就是这个事情。
    “从营中取些军粮来。”李定想了一想捧着鱼篓低声回头朝几名跟出来的吏员、军士吩咐。“每人一兜孩子半斗。”
    军士得令而去几名妇孺再也不管多余一起在雨下的滩涂地里叩首不止口称恩公弄得满头都是淤泥和雨水。
    李定理都不理小心放下鱼篓逃也似的便往回走。
    张行转身追上当场呵斥:“恩公你满身本事只顾自己成龙成神却要踩着这些人几辈子吃土吗?”
    李定脚步加快。
    却又被张行追上一手拽住衣袖然后回头来对那些妇孺来笑:“不要叫他恩公这是要助关陇人欺压你们让你们世世代代都只能吃土的贼公!”
    李定终于拂袖发力甩开身侧之人却直接将袖脚撕裂。
    而张行握着已经湿透的袖脚更是笑声不及:“李贼公你修为不行啊这就破防了?思思都比你强……这等定力能做什么大事?”
    李定终于在雨中回头果然满脸都湿却又语气激烈:“你要黜的龙不只是关陇一条吧?甚至不止江东……河北你……你拿什么做根基?没有自己的根基简直必败之局。我更不敢跟你去了!”
    “废黜人身依附杀龙兴人就这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慢慢来嘛一步步深入。”张行负手立于河滩坦然以对。“至于说成败一条命而已我赌不起吗?倒是你亲眼看到这些还能忍住委实是关陇大族出身定力十足一心就要成龙成神流芳百世的……”
    “不要逼我。”李定气馁而走。
    “我有耐心。”张行看着对方背影昂然声明。“而且我没有逼你!我在这里当着贼开着局面且待你来!”
    “我也还是那句话。”李定几乎已经快步走到辕门不忘回头。“天下英雄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太小瞧天下英雄了!”
    “且行之且思之且定之。”张行在雨中幽幽而叹任由雨水将自己打湿方才折返。
    过了几日雨后初晴报捷军报做得稳妥李定在几郡信使和郡卒的护送下逃也似的往东都去了……张行没有去送他而是下令全军休整在蒲台设立屯点点查无主之地并并准备帮助周边百姓抢收本地庄稼。
    这事做完后怕是还要走一遭济阴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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