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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干吗了?”李定拢手坐在帐外的篝火旁看着刚刚折返的张行警惕起来。“秦宝说前几日你跟王代积喝酒了?”
    “去了趟北衙余公公那里。”张行从容在对面的长凳上坐下坦诚以对。“王代积之前找我也是为这事他当时说最近可能要趁着你们段尚书不在上一道奏疏赌一赌前程因为我们伏龙卫是近侍跟北衙熟所以专门让我去疏通一下……”
    李定怔了一怔然后面色苍白起来声音都不自觉打颤了:“你刚刚是去帮忙疏通了?”
    “对。”张行语气平静至极。“五十两银子连奏疏一起昨日便到了我手里然后银子封条都没拆刚刚直接转交给了余公公的……余公公验了银子当场保证这份奏疏今晚必然从北衙这边直达御前。”
    李定猛地站起身来脸色愈发白了起来:“奏疏都已经送上去了?”
    张行沉默了一下反过来看向对方然后微微皱眉:“李四郎王代积忍不住多年蹉跎自求前途便是这么干会怒了段尚书或者坏了些兵部气氛你又何必这般失态?你不是素来大隐隐于朝的吗?”
    “我不是因为这事坏了规矩替兵部发愁。”李定赶紧解释。“你根本不知道这奏疏里说的什么如我所料不差这厮是想学民部小张相公……”
    前面言语还算利索但话到后来李定声音却越来越小最终硬生生停了下来然后当场在三伏天打了个哆嗦并迅速拢手坐回继而一声不吭。
    “你是在疑我?”张行眯着眼睛来看对方。“对不对……你觉得这事我也有掺和?甚至是我主谋?”
    李四郎顾左右而失声而张行也在旁边桶中取了一碗酸梅汤。
    “所以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取汤之后张行并不着急来喝而是一边施展真气来做冰镇一边若有所思起来。“我猜猜……你说他学张含但张含可不只是贸然来为圣人与南衙诸公对抗的人家是抓住了圣人想要建天枢大金柱这个关键才能有圣人支持……莫非王九郎是找到了谣言源头觉得自己能消圣人的火?”
    李定喟然以对:“你看我就知道你便是没跟王代积合谋也最少一早猜到了里面的内容然后顺水推舟。”
    张行啜了一口冰镇酸汤摇头笑道:“所以王代积去赌前途圣人消了气说不得还能少死好多人就算是没好处对我们这些人也没坏处我帮熟人的忙推个波助个澜为什么你脸色刚刚那么白?”
    “因为咱们之前就说过这种谣言必然找不到真源头王代积无论拿谁去泻陛下的火都是在嫁祸无辜。”李定缓过气来坐在那里勉力来讲。“但我刚刚不是怕王代积做这种事情而是怕你做这种事情……所以面白。”
    “为什么怕我做这种事情就要脸白?”张行捧着冒丝丝寒气的碗追问不及。
    “因为王代积不过是个阴雄而你是个英雄……他做这种事也就是几家贵人流血可你做了是要天下流血的!”李定恳切答道。“我想过日后会有此类事却没想到事迹昭昭如线清晰可循到我眼前。”
    张行嗤笑一声放下碗来:“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个能让天下流血的英雄的?从我一个多月都不能突破最后一条正脉?还是从那晚山上闲聊捡了一本书?又或者是你信了我的鬼话当我是谪仙?李四郎此事无论如何都是王代积来做的如何到了你嘴里便是我引得什么天下流血了?你须明白只因为想看人流血就让人不得不流血的可不是我区区一个伏龙卫副常检。”
    篝火旁李定沉默许久方才应声:“独独最后一句话让我无话可说……我不能阻拦这一位又有什么资格阻拦你呢?但是张三郎我还是觉得你这么做不对尤其是你这种要做大事的绝不能因为其他人都是混蛋便自己也混蛋起来这算什么道理?”
    “或许吧。”张行望着头顶双月幽幽感慨。“如果不能比某些人强不能比某些人更有德行又凭什么居高临下指责嘲讽人家呢?你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我现在没那么高的个子只能尽力而为。”
    李定不再吭声二人只是隔着篝火一起枯坐等候某些结果。
    至于秦宝、小周等人虽然中间路过几次却都是只是觉得气氛不好丝毫不知事情原委。
    闲话少说当晚圣人览阅了北衙汇总文告后忽然发北衙、刑部追索穆国公随从文书以及兵部员外郎王代积的奏疏给了最近几日焦头烂额的司马、虞两位相公。
    两位相公在骊山半山腰充当临时南衙的一栋建筑内看完自然会意却又反应不一。
    “老夫的意思很简单。”司马长缨相公年长先行开口。“陛下要严查的态度摆在这里不如即刻连夜发文给正在大兴的兵部尚书段威请他总揽此事亲自向穆国公索要随从来调查。”
    “圣人既发这个王代积的奏疏便有一些应许其中让王代积来署理此事之意所以何方让此人来查。”犹豫了一下虞常基相公选择了迎合上意。
    已经忙碌了一整日疲惫不堪的司马长缨微微一顿本欲争辩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能沉默。
    虞常基见状微微一笑复又从容来言:“不过也是这王代积一面给我们走正途送奏疏一面偷偷走路子直达御前用心险恶不能不做惩戒……这样好了咱们既连夜发文给大兴的段公也发正经的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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