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良久终于说起土地之争的正事。吕巽慢慢收起眉飞色舞的神情有点犯难道:“我听说平原郡、清河郡地界之争连大将军曹公也知情了?”
虽然吕家与曹爽亲信的关系不好但似乎并不想直接得罪曹爽。毕竟眼下曹爽作为托孤大臣权倾朝野风头正盛。
秦亮暗示道:“大将军(曹爽)为何会留意到地方上一件不大的事?”
吕巽看了秦亮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不置可否。吕巽也很年轻不过看得出来也有分寸的心里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与秦亮初次见面交情还没那么深。
秦亮琢磨桓范不见得在意仲长氏那点土地之争。曹爽更不在意曹爽在意的是即便他对地界之争偏心了、谁敢忤逆?就是这么霸道!不然该怎么解释?
秦亮轻言道:“因有桓公孕妻亡故之事其姻亲关系必受牵连如今仲长家的人恐怕不敢再轻易去见桓公。”
他稍作停顿循序渐进道“既然地界之争已报知朝廷吕将军无须急着评断。但在冀州地面上吕将军若能制止械斗、诬告等乱事威慑兴风作浪之人庇护治下百姓同样称得上明断是非、雷霆手段正合在下之文中立意。”
吕巽忽然问道:“足下之兄确与私盐贩子无干?”
秦亮道:“在下兄弟守孝之前家兄在郡中任职在下于太学读书且家有良田何苦与那贼人扯上关系?此事缘起自是因那土地之争仲长家有人携私陷害并想进一步侵吞秦家土地人口。”
吕巽想了一会儿豁然道:“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不过话音一落吕巽又陷入思索“此事牵扯繁杂只怕争论一起逐级往上诉讼(找关系)那便不好收场了。”
秦亮道:“只需坐实仲长家诬告之名即可收手。”
他前晚上已经思考过了程度到这里是最恰当的也最容易说服吕家。因为这样吕家便能在最小风险内、获得最大的收益既得到秦亮颂文中的美名又抹黑了一下桓范的羽毛。但如果再继续深究吕家就没有什么好处了。
吕巽问道:“如何掌控?”
秦亮早已成竹在胸答道:“吕将军经略北方、日理万机不便为此多费心神只需一道手令即可召清河郡守与告状证人、入州治禀事。余下之事君可一手操办为将军分忧。”
吕巽听到“为将军分忧”立刻又燃起了兴致跃跃欲试的表情流于脸上。果然几乎每个年轻人都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
于是吕巽起身上前反而催促秦亮献策俩人靠近了沉声商议一通。定策罢吕巽也不吝啬给秦亮二人安排了住所并派人每日送饮食。可谓是包吃包住。
……
吕昭乃北面都督算是一方诸侯何况兼领冀州刺史。作为直属郡守郡守一得到召见回应便非常迅速殷勤。不出三日秦亮就从吕巽口中得知清河郡守等一行人已赶到州治城中。
秦亮无法参与官府场合只能在幕后、通过吕巽及其随从传递消息了解事情进展。
不出所料掌握郡守前途的直属上司确实有威慑力。清河郡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的责任推脱干净再说。责任全在仲长家的举|报者(此时才知那小子叫仲长柯)而郡守只是履行职责先抓人审问目前还没有认定人证物证须进一步查验。
秦亮立刻给吕巽出主意叫吕巽召见仲长柯先诈他一诈、再吓一吓。
那仲长柯虽已及冠比吕巽小不了两岁却似乎没见过大场面。诈了一会儿仲长柯就信了以为郡守为了自保推卸了责任、已经迫不及待想拿他去做替罪羊。
吕巽明说你去求大司农桓公也没用。确实一方都督吕将军并不怕一个大司农何况两家还有龌龊话说得没毛病。
这时吕巽翻出了一卷简牍命令仲长柯自己读出上面的文字:“诬告反坐。”接着还不嫌其烦地解释你诬告别人什么罪自己就领什么罪。
勾结贼人、贩运私盐按法当斩!吕巽挺有表演天赋说斩的时候还有动作语气忽然加重吓了仲长柯一个机灵。吕巽画风一转又道:“但只要得到苦主的宽恕还是可以酌情从轻发落的。”
站在后门外的秦亮见时机成熟立刻迈步走了出来。仲长柯转头一看脸色煞白少顷仲长柯忽然“扑通”一声跪伏到地上用膝
盖挪了过来抱住秦亮的大腿就哭:“求秦公子宽恕!只怪仆年少无知……”
秦亮听罢一喜急道:“吕君作证他承认诬告了。”
仲长柯马上止住了假哭怔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才道:“仆何时承认?”
秦亮道:“你没诬告何来年少无知之说?我又能宽恕你什么事?你哭什么?”
上次在田野间仲长柯那伶牙俐齿的本事此时忽然不见了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眼下的场合只会骂人是没有用的。不过仲长柯也不傻情知事情严重便只顾摇头否认。
秦亮心里也清楚真要给仲长柯定死罪的话事情大了仲长家必定会想方设法去找桓范说不定曹爽也要开口。一旦搞到那个地步必定不好收场因为吕巽说过不太想与曹爽甚至桓范正面冲突。
于是秦亮开口道:“我们两家虽分属二郡相距不远何必结仇?只要你签字画押承认诬告我便在郡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