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上课脑海里转悠着许多念头。
厮杀才将开始但已经令他眼花缭乱……周氏自己也暗中培养将才不是为了谋反而是惯例。
从老祖宗就传下来的惯例:每一代都要培养将才以应对可能的剧变。
当天下大变时或是周氏面临绝大危机时他们控制下的广袤田地上一个个佃农便是兵员汇集起来便是一支大军。
周氏的将才统领周氏的大军不管是乱世还是什么时候都能有力捍卫周氏的利益。
这便是世家门阀令人忌惮的一点:控制的人口太多!
城头此刻已经成了绞肉机。
赵永所在的队此刻在后面待命。
“救我!”
一个个伤员被人抬着或是架着回来。
“都送到后面来!”
陈州名医陈花鼓带着弟子们就位了。
有他在将士们就不会惧怕伤病。
所以战时一个靠谱的医者能提升三成战斗力。
“别嚎!”
陈花鼓凶神恶煞的咆孝正在嚎哭的军士被惊住了。
“屁大点伤也哭爹喊娘的丢不丢人?啊!”
百余伤员都安静了。
“哎!我连伤口都不疼了!”
周新眨巴着眼睛“姐夫那人小腹中了一箭弄不好活不成了那医者为何说是屁大点伤?”
“其一自信心在许多时候比药物管用;其二就算是必死无疑在他临死之前给予安慰这是一种慈悲医者的慈悲。”
“咆孝的慈悲啊!”
“德昌。”
“姐夫。”
“你在家中读书练习弓马是好事可许多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书籍是一种学识但阅历必不可少。”
“是。”周新很是恭谨的应了。
孺子可教也!
杨玄抚摸了一下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颇为欣慰。
“啊!”
一个双腿看着软绵绵能用奇怪角度甩来甩去的军士被架了回来惨嚎声惊天动地。
“这是从城头上摔下来了。”周新眼力好不禁一个哆嗦。
可他却发现自家姐夫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姐夫这便是为将者不慈便是最大的慈悲吗?”
这娃有些悟性。
杨玄点头“为将者不是不慈悲而是不能让那些情绪影响自己的决断。”
刚接触战阵时杨玄也曾为了麾下的死伤而难过甚至是夜不能寐。
一次次的磨砺让他知晓这样的难过不但无用反而会影响自己指挥。
既然无用那便抛弃。
“那岂不是铁石心肠?”
“最好的慈悲便是尽力以最小的伤亡去达成目的!这是将领该做的。”
而军士该做的便是毫不犹豫的实践将领的命令。
“撤!”
第一波攻击让敌军死伤惨重但陈州军也疲惫了。
“准备!”
赵永听到校尉在高喊。
他深吸一口气回身看了一眼大旗。
使君就在大旗下!
他高举横刀。
校尉回身瞠目喊道:“兄弟们为了陈州!”
“为了陈州!”
一片高呼声中有人喊道:“为了使君!”
谁特么的这么特立独行?
旅帅回头见是赵永忍住了喝骂。
不是觉得喊的不对而是没跟上节奏!
军队讲究的是万众一心连喊口号都是如此。
别人高喊万胜你特娘的高喊抓住那个娘们!
这士气还怎么鼓舞?
“闪开!”
弩手上来了。
一排排弩手就位城头的陈州军这才开始撤离。
敌军刚追杀到城头边。
“放箭!”
弩箭覆盖了城头。
“上!”
校尉举刀。
“跟上!”
旅帅回头喊道。
简庄高呼“我简队!杀敌!”
每一队都有个简称这个简称以队正的姓氏为名。
“杀敌!”
第二波上了。
“惨烈!”周新看着这一幕不禁浑身颤栗。
“还没到惨烈的时候。”面对这等世家子姜鹤儿有优越感。
“郎君。”一个护卫过来“索云求见。”
索云是三大部俘虏的领军人。
杨玄点头。
索云被放了进来周新发现这人竟然是个瘸子跪下“使君小人请命攻城。”
可陈州军的第二波攻势马上就要开始了……
杨玄蹙眉。
索云抬头“要么城破要么小人战死在城头。”
这血性令人动容。
杨玄摇头“下一战!”
简庄已经冲上了城头。
一把横刀挥舞的密不透风为后续的麾下开辟出了一条通道。
赵永爬上来了“队正闪开!”
“闪你娘!”简庄骂道“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