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朱祐杬态度异常坚定那就是采纳唐寅的建议。
难得他以藩王之身自居分明是告诉在场三人你们说出自己的看法即可王府上下最终还是要由我来做主。
这跟他找袁宗皋、张佐和朱宸三人来开会的初衷似相违背。
这难免让袁宗皋心中来气
你既然都做出决定了为何还要找我们商议?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王爷所言极是唐先生的提议非常正确襄王府欺人太甚那些田地并非朝廷划拨给他们的定额乃是他们长期从民间侵占的结果此番朝廷改划给兴王府乃是拨乱反正可他们不但不遵圣旨还一再派人来安陆纠缠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等时候张佐坚定不移地站到了朱祐杬一边抨击襄王府的所作所为。
袁宗皋皱眉不已。
大部分田地是襄王府多年来自民间购买还有小部分则是垦荒所得说是侵占民田理由太过牵强反倒是朝廷一道诏书就把襄王府苦心经营的田地划拨给兴王府分明是有人想看到两家藩王为了土地之事起争端。
现在兴王府居然会顺着朝廷的意思让天下人看笑话?
袁宗皋心中有诸多意见但他懂得克制没有表现出来。
兴王难得有如此强势的时候再加上其身体大不如前如此激进行事大概是在为兴王府的将来做考虑
“袁长史我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朱祐杬语气稍微软化侧头望向袁宗皋。
袁宗皋拱手:“即便要出手相争也需保持克制切不可大动干戈危及两家王府护卫的性命。”
朱祐杬颔首:“我自然明白也会告知唐寅克制行事这点无须袁长史担心。”
言下之意你同意本王的提议就行了剩下之事本王自会安排唐寅去做。
作为王府长史你既然不站在王府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对此持反对意见那我以后也不会再向你求教这件事将全权交由唐寅来做。
袁宗皋从王府书房出来越想越气。
自己什么时候受过兴王如此冷遇?
自打唐寅来到安陆兴王府就不得安宁不行我得找他问个清楚他到底要把兴王府领向何方?
当即袁宗皋便怒气冲冲前往西跨院将唐寅从教室叫到外边的院子劈头盖脸喝问:“伯虎何以你要陷王府于不仁不义之境地?朝中勋贵抢夺田产已然闹到不可开交为何我兴王府也要掺一脚进去?难道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兴王府立足安陆一直都以维护地方安稳为己任你却在需要各方冷静时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意欲何为?”
气愤之下袁宗皋不再维持什么风度和礼数黑着脸发出质疑。
唐寅同样神色冷峻仔细倾听了袁宗皋的训斥没有出言反驳。
前去向兴王进言时他就料到挑唆兴王府以武力抢回朝廷赐下的原属于襄王府的地很容易遭致袁宗皋这样传统儒官的反对人家现在来质问他已算客气没彻底跟他割席断交都是看在同为王府做事的面子上。
“伯虎这一切可是朱浩向你提出的建议?”
袁宗皋还在给双方找台阶下。
冲动过去就该好好想想唐寅提议的内容分明得到兴王首肯不管怎么说唐寅也算是在尽他幕僚的职责手段是极端了些难道说以后就不在王府共事彻底分道扬镳了?
还是先给个台阶下你说是朱浩提议的那我现在就去教训那小子你属于从犯罪轻一等。
唐寅哪能看不出来袁宗皋的目的?
这点担当他还是有的当即正色道:“袁长史此建议乃是在下仔细思索后提出所献之策的确不太合礼数规矩但目前兴王府为朝中小人所忌此等时候适当做出一些假象反而是麻痹敌人的良策。”
袁宗皋横眉冷对:“伯虎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肯承认有错?你可有文人的体面?”
心中恼怒至极居然抨击起唐寅的为人来。
唐寅苦笑一下心中多有慨叹。
你跟我讲什么“文人的体面”?
那从来都不是我唐某人在意的东西那是你们这些儒官注重的你们看重士林的清议在乎别人对你们的评价要脸要面。
若是我唐某人也在意体面就不会在南昌大冬天当街胡来甚至玩高台跳水和冬季潜泳的把戏。
你是在以自己为人处世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却不顾别人有着怎样的过往?
你当我是你袁宗皋呢?不但在安陆更是在朝中声望卓著还有文名在身我就是个在兴王府混吃等死的闲人好不好?
“袁长史你的批评在下牢记于心但也请理解很多时候在下都是迫不得已若一切都循规蹈矩那兴王府从一开始就不该牵扯进地方事务中去。袁长史莫要打搅在下授课请吧。”
唐寅也很生气。
你袁宗皋装什么大尾巴狼?
还不是因为我抢了你的风头你不服气才拿这件事抨击我以体现出你是多么大公无私秉公办事?
可我本就不是当官的料!
兴王府这一年下来所做所为早就超出了一个被朝廷当猪养的藩王的范畴而这一切全都是为了谋求政治上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