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些小卒父亲不知名字。”
刘整一听便知刘垣在这里说了假话替那些人隐瞒下来了。
那当时刘垣是被押住了还是被说服了便不好说了。
刘整终是叹了一口气抬眼扫视了那几名看管他们的士卒一眼又看向刘垣问道:“你投在李瑕麾下了?”
“没有。”
“何意?为何没有。”
“李瑕只让我来见父亲说是念在父亲曾为国立功允我们父子团聚……”
刘整诧道:“他不用你领兵?”
刘垣愣愣看着刘整腿上的坏疽应道:“孩儿愿在父亲膝前尽孝往后作个平头百姓……”
话未说完刘整已是大怒吼道:“他不用我刘家父子领兵休想沾我刘家兵马!”
帐篷外忽有人大喊了一声。
“起营!分批带进潼关!”
刘整猛回过头才知自己果然是在潼关附近。
“不用我邓州骁勇他休想收服……”
~~
潼关。
城楼上杨奔拿着一本册子勾了一下介绍了一个被带上城楼的俘兵将领。
“何泰当年随刘整取信阳的十二骁勇之一官任副统领叛逃后任蒙古千户赐银牌。是这克敌营七个千户中资历最老的……”
没过多久便是李瑕与对方的谈话声响起。
“俸禄、家小等实际问题先前已记录过了你可还有问题?”
“多谢郡王。另有一事请郡王莫怪罪将还是想跟着刘帅打仗恳请郡王允刘帅效力。他一辈子掌兵符离了实在不习惯也许他一碰兵符心气回来了那伤势也就好了。且罪将也不愿背弃他。”
“我这两年也常想招降的标准难就难在我们这个时代。一是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遗祸;二是蒙古动辄屠城的暴行。那么北归人的‘情有可原’与‘罪不容恕’之间如何衡量?”
“自是不容屠城之人。”
“忽必烈攻鄂州还下令秋毫无犯刘整入关中却屠无辜百姓。”
“郡王明鉴攻破夏阳县后并非刘帅下令屠城。”
“但他是统帅。”
“打仗难免需要因粮于敌实属常事。且此事刘帅也作不了主恰是如此才由他领兵。”
“是因粮于敌实属常事。前阵子我带骑兵去邓州因为邓州与我接壤能从汉水、武关道出兵攻之再围点打援先取其主将。但我就想不出办法攻洛阳、开封。刘整带一万探马赤军直奔长安打算如何破城?可有计划?”
“这……”
“是打算驱使数万百姓蚁附建砲车、炼尸油?”
何泰低头沉默了好一会。
李瑕问道:“你可知蒙古人炼尸油时投进油锅里的人还是活的吗?”
“刘帅并未真这么做郡王阻止了他。”
“所以我还没杀他。”李瑕道:“但你却要我用他?”
“恳请郡王谅解刘帅也没办法他在蒙古人麾下……”
“旁人都在想办法就刘整没办法?同样是投降杨大渊杀蒙古使节苦守大获城直到真守不住了为保全满城百姓而降。刘整呢?形势还未到最坏主动杀人投降。”
“刘帅只是料算得比别人更远。之所以主动投降是被宋廷猜忌太甚吕文德又逼迫于他他不得已……”
“他可以降问题是降了之后如何做多少北人为了劝忽必烈止杀多年来不停努力。而刘整带着蒙人来打草谷?之后毫无悔意开口闭口与我言才华、委屈?”
“因为刘帅太委屈了啊!”
“全天下就他一人受委屈吗?!蜀地百姓被屠杀殆尽都比不上受猜忌的委屈?!”
在连续见过克敌营许多将领之后李瑕终于是发了火。
“他可以委屈、可以愤怒他叛宋、投蒙我都可以理解但不能只剩下委屈和愤怒。因为愤怒于猜忌他的宋廷转身带蒙古人把刀捅向无辜者……你觉得该?”
何泰本还有别的话想说听到后面还是应道:“不该。”
李瑕点点头稍郑重了些。
“我前几天与刘整探讨。我说我们需要一个有秩序的、统一的、强盛的国来避免蜀地被屠杀的悲剧来避免北人无国可归的困境……别的北人与我的争论点只在由谁来建这个国。
刘整不同刘整只在乎他自己。他委屈一直说是宋廷把他逼成这样。也许吧宋廷也想过要杀我。但我现在没工夫理宋廷带来的委屈。
重要的是克敌军中有多少人是这样?还有多少人能与我们一起建国?偏激很容易做事却很难。尤其是艰难困苦的事业没有信念的人做不来。”
话到这里李瑕看向何泰又问了一句。
“你呢?你是更在乎你的委屈?还是想活在一个属于北人也属于南人、能保护百姓不会死于屠杀……甚至更好的国里?”
李瑕像是在问何泰。
又像是在问克敌营。
又像是在问所有北归人。
又像是在问天下所有人。
“你们受够了没有?这个南人归南、北人归北胡尘弥漫屠刀飞扬的世道你们受够没有?”
……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