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了。
不是蒙古没有实力战胜李瑕而是先得平定阿里不哥之乱。
今年若不趁着与阿里不哥歇战之际抢回川蜀下次再兴兵便不知是两年还是三年之后了……
想到这里刘整又觉得这两三年许多事很奇怪。
以前宋廷好让文武官员遥领官职什么兴元都统、利州安抚颇可笑;自己到了蒙古却也开始遥领官职。
一转眼当时来劝降自己的刘家大郎反而叛逃李瑕了这次连邓州也被李瑕攻下了。
更可笑的是李瑕率领着的骑兵称作宋军杀入河洛迂回、穿插、奔袭;自己率领着的水师称作蒙军顺江而下强攻黄河西岸。
仿佛是投了敌又仿佛没有……
只想到这里远远的已能看到夏阳渡了。
刘整抬起一个望筒向西岸看去。
这望筒便是阿合马送给他的那所谓“精美的礼物”了以玉石紫晶制成十分贵重乃是从李瑕军中偷师来的。
望筒在川陕将领中已十分普及了要偷到一两个并不算太难原理也简单。
难的是川陕所用的是更晶莹剔透、形状更适合的晶片暂时还不知如何烧制阿合马暂时先用的是玉石紫晶。
泛紫的画面里刘整能看到宋军在黄河西岸修筑的城垒还有水栅栏将夏阳渡口围起来……
“昏招。”他自语了一声。
水战不是那么打的船只得要灵活而不是把渡口围起来像是坚城一样防御。
可见宋军之中虽有很多擅水战的大将但李瑕军中没有。
若让刘整来安排张珏这种川蜀出身的更适合守陇西李老节帅……李曾伯这种京湖出身的更适合守关中。
他望筒一抬看到了城垒处插着一杆杆宋军旗帜。
张珏的大旗在河上看不到只能看到夏阳渡守将许魁的旗号。
……
“虚兵并非宋军精锐。”
很快刘整便做了判断。
他的长子刘垣便问道:“父亲何以断言?”
刘垣时年二十七岁继承了刘整的魁梧英气举手投足已有大将风范。
“川陕从去岁开始便裁汰了大量冗兵除了部分精兵各地驻军皆有屯田何时有过这般多兵力同时聚在一处。”
刘整话到这里随手将望筒递在刘垣手上道:“自己看那些宋军。”
“不少了已经褪了盔甲啊。”
“或是没有盔甲的俘虏或是耐不住盔甲重量的民兵绝非宋军精锐张珏这是虚张声势啊。”
“他真领着精锐去了南阳?”
“很有可能。”刘整面容沉着过了一会又道:“但也未必或可能是想引诱我主动出击”
“诱我们进攻?”
“他们水战不如我们想引我们到关中歼灭。”刘整道:“但他们算计落空了我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且我与史天泽齐攻关中他们还真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一句话说完他已走了几步登上将台开始指挥……
先是浮木顺着汹涌河水而下轰然撞击在夏阳渡的木栅栏上巨响声中也撞裂了几艘宋军船只。
之后木架绞动的声音在蒙军战船上响起火球被抛向夏阳渡口。
岸边也有砲车向蒙军船只回击着远远砲出霹雳炮。
“轰!”
撞击声一开始还稀疏渐渐越来越密越来越响。
裂木顺着黄河水向下游漂去。
之后是漫天箭雨互相射去……
蒙军水师的优势在于是顺风顺水箭矢、火球远比宋军射得更远更有利。
因为主动权在他们开战的时间是他们选择的。
刘整亦不愧有名将之称稳当地把握着这场小战的胜机。
“宋军溃败了!”
“抢下渡口!抢下渡口!拿下他们的砲车……”
“是虚兵!宋军不是精锐营帐里是空的……”
~~
是夜。
张珏听着林子的禀报眉头微微皱了皱。
“夏阳渡口已经丢了刘整很小心没有马上进攻合阳大营而是派出探马四下打探我的人险些被他们射杀……”
“多少兵力驻扎在夏阳渡?”
“该是不到千余人。”
“他的兵力呢?在船上?船只泊在渡口?连起来了?”
“没有驻扎在东岸吴王渡。”
张珏大讶反问道:“刘整已经攻下了夏阳渡没驻军西岸?”
“没有。”
“很谨慎。”张珏起身绕着地图沉吟道:“他在等等武关、陇西、延安府的消息……谨慎……”
张珏不算了解刘整从十二骁勇取信阳到箭滩渡一败他本以为刘整是勇将。
如今看来有失偏颇了。
良久。
“让他攻下合阳大营。”
张珏终于是下了决心又重复道:“我得让他攻下合阳大营。”
林子惊道:“不可。大营一丢合阳城必失守。如此我们的黄河防线便让刘整完全切断首尾不能联络万一蒙军直驱长安……”
“不尽早打掉刘整主力到时阿术直驱长安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