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逾五旬能为官敛财的年景怕是不多了岂可束手束脚?
慢吞吞地贪墨能敛多少钱财?
他是算学天才如何敛财效率最高算得清清楚楚。
在江陵有了奢侈宅第直接将伪券作坊建在其中调了大量官兵护卫派商船带伪券往重庆兑粮同时秦九韶还命人缉拿了江陵府大量的私盐贩子之后摇身一变堂堂通判也成了最大的私盐贩子。
不仅贩盐他还贩酒、茶、铁、漆器短短两个月之间铺开了一条既能完成贾似道的差事又能为自己赚钱的商路。
以琼州偏僻之处他上任数月尚能敛财无数何况是在这荆楚名都?
这日已是十月底秦九韶正坐在堂上与十余个美姬饮酒作乐。
他却不像世间某些俗人只会追逐美人傻笑他风雅得多擅歌曲、擅舞乐还精通诗词。
早年与秦九韶唱和诗词的都是刘克庄、周密这等词坛宗师虽然后来大家翻脸了但可见他的诗才也是顶级的。
美姬们也是喜欢与秦九韶玩分曹射覆、投壶猜谜样样精通的妙人又有权有钱谁不喜欢
“秦郎奴家舞得好不好嘛?”
“好!凌波高歌临湖渚嫩玉文鸾此歌舞。罗袜朝行巫峡云珠襦暮湿高唐雨。”
“秦郎再饮一杯”
待听得有下人禀报了一声秦九韶持壶而起一边走一边痛饮出了暖厅自到前院见客。
冷风一吹他四下一看眼中多了提防之色。
偏堂上几个私盐贩子的头目已等在那。
“这几日散开网盯到了一些人都是在周围打探的但都跟丢了”
“跟丢了不要紧江陵府不大你们仔细说我来推算一遍。”
秦九韶已有些微醺走到案前一边听着汇报一边持笔在江陵府城的舆图上标注。
他依着这些线索划出了几条线摊开江陵府志与户籍册对照着嘴里叨叨算着。
最后他提笔随手圈了一圈。
做这些的时候他就像是在随手涂鸦。
“主事者就藏在这附近安排我们的人盯着多留意外地口音”
“是。”
才安排完那边已有人道:“于先生来了。”
“请他进来你们先退下去”
于德生走进偏厅一见秦九韶便道:“你安排的那些私盐贩子根本盯不住李逆的人。”
秦九韶坐在那也不知是睡觉了还是在思考慢吞吞应道:“私盐贩子当然盯不住探子。”
于德生一滞。
“我们伪造川陕券引猜到李逆一定会派人来捣毁。于先生又说李瑕军中有威力颇大的霹雳炮。”秦九韶道:“所以我们防备的很严命城门加紧搜查严禁军械、火器进城这不就是了。”
于德生本想着若有人持火器来江陵正好直接拿下省得日日躲在这大院里。
没想到对方这么沉得住气。”
“你是何意?你是打算就这么一直躲着?”
“有何不可?我们来是为造券引而非来捉细作细作是捉不完的。”
“既知李逆派人来了自是要拿下。”
秦九韶像是猜到了于德生会这般说心里虽不认同还是递过他标注好的舆图道:“我算过对方的据点很可能在这附近。调荆门军去捉拿罢了。”
“需调兵马?万一闹大了又像重庆”于德生话到一半又住了口。
“于先生不愿调兵可待我慢慢找到他们。”
于德生道:“我有一计你们拿出一批伪币钓对方上勾?”
“不可。对方都是老手不会上勾。”
秦九韶根本就不屑于德生这些权谋。
“范围还大但调两百人细搜对方也逃不掉。我已算过了那就不会有错”
于德生虽然讨厌秦九韶但不得不承认除了仕途、交际秦九韶随意一项才华都比绝大多数人强。
仅在次日他便已调兵堵住了姜饭
“该死我小看秦九韶了1
“司使怎么办?马上要查过来了。”
“我们的落脚点全被他摸排出来马上撤1
“走。”
“前面街口被堵了在查口音和户籍。”
“找个还能藏身的地方附近可有官员居住?
“那边有几户人家是官员像是恨极了秦九韶我听过他们给秦九韶哭丧”
几个人语速飞快地低声说着脚步匆匆转进偏僻小巷。
姜饭认为这次已一败涂地了。
开始时他犯了个大错。因听说了一本数书九章就以为秦九韶是像李冶一样的学者。
直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普通人和天才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然而后方那些荆门军士卒的呼喊声才传过来前方的院门已被打开有人怒气冲冲道:“秦九韶又在做甚孽?1
姜饭忽心念一动。
拼才智比不过对手这次莫非能拼一拼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