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手算才至何地步近来了解宋国学术才方竟是在十余年前便出一本算术奇书名曰数书九章好生了得埃”
李冶不等李瑕放下手中的券引却是又递了一本书过去。
李瑕一看便知是世彩堂刊印的。
不得不说贾似道、廖莹中在印书之事上确实是尽了力。
李冶已凑上来指点着道:“且看这‘大衍求一术’与‘正负开方术’纯凭代数加法予以统一运算扩充至任何方程”
李瑕是真听不懂首先他的数学就很差、连方程式都忘得差不多了其次李冶口中许多名词本就与他所知的不同。
什么“商常”“实常”“衍数”待一瞥那本数书九章只见一行字是“谓诸数各有分子母者本门问一会积年”
每个字倒是都认得全然不知何意。
李瑕只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听李冶在那里滔滔不绝。
“敬斋公是说他可以解任何高次方程?”
“正是此意。”
李冶莫名地就认定李瑕是算术天才很喜欢与他聊这些一开口又是说了许久。
“我的意思是我们聊数学遣文用字该简单一点编书的时候直白一点放低些身段才好传播算术。比如可以把这大段的文字列成这样的公式敬斋公以为如何?”
“倒是简洁易懂。”李冶捻须沉吟了一会问道:“以这符号替代是为了让宋国人看不懂?”
“也可以这般说。公式这般一列各地的铺子核对起来也方便。”
李冶觉得若如李瑕所言编写些入门书籍、弄些奇形怪状的符号实在是有失名家风范好不情愿。
但想到要将平生所学发扬光大且又是公务需要还是点了点头应下。
“如此便好。”李瑕终于可以问起他在乎的正事“出现伪币影响严重吗?”
“让人赚了些粮食但无妨。”李冶摇了摇头道:“这第一批的券引数量并不多远未达到川陕所需。老夫统筹时早已考虑到若出现伪币的情况包括这第二批券引哪怕出现伪币老夫也已算过对物价不会有所影响”
“但他们会赚我们的物资不是吗?”
李冶瞥了李瑕一眼觉得这位郡王实在是有些抠了据地千里还在乎那点东西?
“不要紧的老夫算过就以近一个月汉中与襄阳贸易而言我们的券引能私下流入襄阳而襄阳的会子不能流入汉中郡王在乎的粮食、铁器还是进入汉中的更多”
李瑕在乎的就是这个。
简单来说他印的钱能到江南买东西江南印的官钱不能来他这里买东西这就很赚了。
宋廷当然也会反击提升官钱的信用度或摧毁川陕券引的信用度。
若再幼稚一点还可以与川陕印一模一样的券引拖着川陕一起物价沸腾。
当然江南眼下还远没到这种地步总之防伪的意义就在这里。
“敬斋公认为我们何时可以直接发行纸币?”
“这一两年必是不行了且让老夫再算算还远眼下重要的还是稳住券引。”
“也好。敬斋公放心我已派姜饭往江陵揪出伪造货币之人。”
“何必如此?这是治标埃”
李冶就不喜欢这种作风觉得李瑕这么做就像是拿锤子乱砸。
“好不容易遇到这样的人物让老夫与此交手正好可验证券引是否足以防伪为钱币发行做准备此方为治本之道埃”
“敬斋公所言有理。”
李瑕随口应了心里则不以为然。
姜饭都派出去了何必再召回来?
有人伪造自己的券引那就捣毁就这么简单。
临安。
“平章公此为江陵府急递文书状告秦九韶数桩大罪甫一到任即占城中富户宅院以权谋私”
贾似道接过文书看都不看丢在一边道:“哪个不是这样?旁人做在暗地里秦九韶做在明面上如此而已。”
“此人恃才傲物在琼州便惹得官民生怨到任仅数月即去职走时却还能携大量钱财可见其狂妄贪婪平章公用他”
贾似道对秦九韶失望只因其立场不定岂在乎这些?
如今官场风气做事者诽傍多矣。
他讥笑一声不以为然。
“还能如何?他是真有才干。看着吧他多少能让李瑕栽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