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大理之功请朝廷加赏。”
贾似道冷笑一声挥了挥手道:“召他来见我你们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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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仰首走过御街进入枢密院一路上引得无数官员侧目。
近来朝堂有人赞他为功臣直言也有人骂他纵容藩镇之患。
无所谓了。
经历了这些事他已想得很明白李瑕要不要自立他都已经被绑死在这艘船上了。
李瑕若自立自庆符县练巡江手之日起就已经是他这个县令在包庇、纵容。
到时第一个以谋逆大罪被论处的便是他江春。
如今保着他性命的恰恰是李瑕那足以自立的实力……
不过走进那大堂看向坐上首的贾似道时江春心里还是有些怯。
虽然李瑕信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但江春着实没有自信与贾似道面对面交锋贾似道与按察院那些官员毕竟不同。
年底才被程元凤几句话轻易哄骗了。
慎重应对吧。
“见过平章公。”
贾似道没应冷冷看着江春。
江春被盯得毛骨悚然强按下这情绪道:“不知平章公召我来有何事相询?”
“谈你上的奏折。”
“是今马千……”
“马千已被李瑕杀了。”
“可罪名未定。”江春也想展示出强硬风范又道:“擅举兵戈以下犯乱此谋逆大罪!然今罪名不定朝堂议论纷纷甚至反诬李节帅……”
“休与我来这套此间仅你我二人有话不妨直说。”
江春才找到那种仗势慷慨而谈的感觉正要继续滔滔不绝不想却被贾似道打断一时愣了一下。
贾似道竟是笑笑指了指侧边的椅子吩咐道:“坐。”
江春犹豫片刻坐下。
贾似道把玩着茶盏道:“说李瑕想要什么。”
“李节帅须一个公道……”
“闭嘴我揽军国重事没功夫与你这小官闲聊淡扯白费嘴皮直说。”
江春这才进门不过片刻已被贾似道连番敲打得晕头转向。
他还未当过高官重臣不知道高官重臣私议时是否真可以有话直说。
再一想怪不得李瑕当年任县尉时就是直来直去的……
“那便直说要封王爵、开府建牙之权。”
“哈他休想。”
江春也笑了笑漫不经心吟道:“白帝高为三峡镇瞿塘险过百牢关。”
贾似道没笑直直看着江春像在看一个傻子道:“把李瑕的信给我别废话了。”
“李节帅并无旁的话对平章公说只这一句封王、开府建牙。”
“否则如何?”
江春终是不敢出口威胁朝廷又以诗相应。
“白帝夔州各异城蜀江楚峡混殊名。英雄割据非天意霸主并吞在物情。”
前后几句诗都是出自杜甫的《夔州歌十绝句》意思不用说也很明了。
——否则就举旗造反你打得过来吗?
夔州路之所以不叫重庆府路因的便是这夔门三峡天险。
贾似道讥笑一声道:“我说了他休想。”
江春道:“封王至少还是大宋的王爵。并非李节帅想要这大宋的王爵无非是顾全蒙虏之患……”
“江春!你好大的胆子!”
江春被这大喝声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门外并无士兵冲进来才松了一口气。
贾似道已起身步步逼进。
江春这才想起来眼前这平章公不是什么文弱士大夫也是在京湖战场上血拼出来的大将。
“你也是铁了心要谋逆?凭你也敢?”
江春终于有些撑不住了身子向后仰着。
贾似道却还在往前凑眼中杀气腾腾几乎要贴上江春的脸。
“开口闭口说三峡当朝廷不敢出兵平叛?我不妨告诉你今我已命吕文德进长江、高达进汉江、李曾伯迂回大理三路并进……”
“李节帅未必就不能抵抗住攻势……”
“但你可以去死了。”
江春没想到贾似道真有这么大的胆魄一个激灵骇然色变。
贾似道见了冷笑一声。
“废物。”
他终于不再盯着江春坐回太师椅上整理着袖子动作衿贵风雅。
确实曾输给了李瑕一次。
但还不是李瑕随意派个人来就能拿捏他的。
国之宰执自有尊严。
“你不配与我谈滚吧让李瑕再派别人来。”
江春犹在惶惶不定。
他起身打算离开忽然又停下脚步咽了咽口水再次开口。
“平章公吓住我了……但……吓住我没用……”
江春回过头看向贾似道。
他若连这点事都办不好要再派别人来那往后的前程也任别人来领罢了。
“有本事就真杀了我李节帅自立称雄而已。”
“他敢!”
“他敢。”江春毫不犹豫。
他气势虽不强语气却坚定。
“也不必再闲聊淡扯……平章公既不答应又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