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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马应麟领着三千宁江军精锐拔赴三槽山。
马千则亲自调整了重庆府城防务。
他作为蜀中老将资历还高于张珏深谙守城之道虽少了三千兵马也能将防线调整停当。
倒是城中确实还有一些从钓鱼城撤下来的将领。
比如程聪、史进、李从等人皆是在钓鱼城一战中立下战功朝廷破格提拔为副都统制、统领、统制……
马千想到了合州张世昌转投李瑕一事遂下令撤掉了这几人的兵权换成自己的心腹将领掌兵。
他甚至想将这些人关押起来待见这几个将领发了怒遂觉不宜将事情闹到如此尖锐的地步好言安抚将他们打发回家。
城门自是早已戒严十日前于德生来时便戒严了不可能再有细作能进来。
如此安排妥善马千再巡视了一遍重庆府中已想不出李瑕还有攻克重庆的可能。
三面环江没有水师碰都碰不到城头。
西面城墙全是麾下心腹宁江军把守对他有绝对的信任。
要知钓鱼城一战这些士卒便是随他守着这里个个未见蒙人便立下战功。
李瑕要来攻得先攻破三槽山防线穿过嘉陵江窄道绕道西城筑攻城兵械……就根本不可能。
“赔了个儿子却只有这守住重庆的功劳啊守守守守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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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真的?!连关中都收复了?!”
“噤声。”
张珏低喝一声道:“万一哪个妈子、门子听了传出去你要老子的命。”
程聪身材粗壮如个圆木桶年纪比张珏还大十岁语气恭谨中带着粗莽一副又老又暴躁的模样。
“将军你就不能放心吗?我这破院就他娘两个做粗活的臭汉睡得比猪都沉。”
“叫我副帅。”
“副帅你这差遣比王将军都高啊。”
“王将军没了好差遣。”张珏叹道:“他既封伯了称‘王公’吧。”
“多麻烦叫惯了的。话说真收复关中了?”
“李帅抵叙州时大理收复的消息也已传来。”
程聪感慨不已回想着钓鱼城的往昔躁得起身到处乱踹。
“我知道副帅你来的目的马千今日解了我的兵权。按说要不是十多年前跟着他杀过敌他最近又死了娃老子揍得他娘都认不出。”
“事后找补没用你儿子呢?”
程聪径直道:“在达州。”
“只要我们动作够快马千弄不到他。干不干?”
“将军让我想想啊。马千说了朝廷很快要给李节帅定罪。这他娘的能打仗的一个个都弄死了。”
“这般与你说收复之功在朝廷不管用。但我得问问在我们这些袍泽兄弟眼里是不是也不管用若你们也说就愿意如前些年那般年年困守、年年困守也不必多说了你砍了我脑袋报功。”
“这话说的谁他娘想窝在钓鱼城上过一辈子。为何能从山顶上下来过日子谁心里没杆秤?”
张珏道:“那别废话随我去找史进。”
程聪有点为难又踱了几步道:“好不容易升了都统。王将军每次都说忠……”
“事成了请王将军镇陇西那也是一方阃帅。你再犹豫他一把老骨头在江南那鸟地方染了一身的风湿。还有你那都统算个屁兵呢?”
程聪眼一瞪胡子一吹操起刀便走。
“将军都这般说了还能不干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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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进家中。
两个身影正趴在墙头向外望去。
“真会来吗?”
“应该会来傍晚我看到好像是他在那里见这边人多便走了……来了。”
“竟真的来了。”
“嘘小点声。”
……
那边程聪低声道:“我搭将军上去你再拉我。”
张珏四下看了一眼往程聪大腿上一蹬已攀上院墙。
拉了程聪上来他纵身一跃跳进史进的院落。
心中愈觉畅快。
这次来重庆召集部将仿佛又回到了在钓鱼城的日子却不只是要带他们守如李瑕所言。
要进取进取……
突然脖子上一凉有人按着他脖子扑在他身上。
张珏一惊反手便将对方按倒。
“哎哟!”
“我我我……张将军我。”
借着依稀的星月之光张珏眯了眯眼。
“史炤?”
“还有我。”
又一个身影从杂物中窜出来。
“王立?”
张珏松了口气。
想来史炤是史进的堂侄暂住在此地王立大概是跟来的。
这两个孩子一个已十五岁一个十一岁胆子却大。
“知不知道我差点弄死你?!你大伯呢?”
“屋里他今日被解了兵权喝了闷酒正打雷呢。”史炤举步带他们往屋里走。
比史炤还小四岁的王立竟显得极为聪慧追上张珏的脚步道:“我傍晚见到张将军在门外了你扮成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