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矣。”
李瑕不须他细说早知将廉希宪放在陇西更好。
若事情顺利宋廷将王坚派来镇守到时便可由廉希宪与其一文一武协作
“本也是有这想法的只是吴公暂不了解关中情形还请善甫兄先帮衬一二算是过渡。”
“如此也好正好与吴公相互讨教。”
廉希宪这一来李瑕很快便感到轻松了许多。
今日这一场谈话虽短但能对北面情形有了确认而不仅是猜想李瑕的心理压力顿消。
往陇西之事由廉希宪提出则表明了他站在李瑕的角度上来考虑问题。这点与吴潜不同吴潜始终希望李瑕能忠于大宋
由此可见相比宋廷出身的士人北地士人没有太多的心理束缚。
金亡二十年他们对蒙古没有那样根深蒂固的忠心在乎的是更实际的东西或看的是形势或保的是家族或有恢复汉制的抱负。
当李瑕已有了足够的实力北人反而比南人容易拉拢
眼看着关中形势渐渐安稳又已布置好驻防李瑕便已开始安排返回汉中。
一方面他记挂着高明月的产期将近。
另一方面汉中暂时还是他治下之地的中心。
且可以预想的是接下来川蜀比关中更需要他亲自坐镇。
临安方面若有手段不至于用在关陇必定是要想方设法消除他对川蜀的影响。
接下来与宋廷要争夺的该是川蜀士民之心了。
几日之后李瑕的车马已启程往陈仓道而他给程元凤的回信已快马送往临安。
车队、马匹奔走在山川之间如蜉蝣一般渺校
而若放眼这天地北面还在龙争虎斗忽必烈亲统十数万大军与敌鏖战;西南渐稳百废待兴。
唯有东南一隅犹还在歌舞升平中争权夺势不休不止
临安。
“据宫中消息程元凤、叶梦鼎等人联袂觐见了官家口出威胁之言逼着官家答应了召回李瑕、调换川蜀各路安抚使之请。”
贾似道坐在那任由美姬给他修理指甲漫不经心道:“我没看到调令。”
廖莹中道:“官家那性子阿郎也知道说是能否先问问李瑕的意见程元凤亦不愿与李瑕撕破脸盼着能劝李瑕回朝。”
“懦弱。”
贾似道讥笑一声道:“这些人做事一惯是这德性尽日只喊着‘以社稷安稳为重’国势已病入膏肓犹不敢施猛药。和籴不立废公田不立收温温吞吞婆婆妈妈。治国如此对李瑕之事亦如此软弱无能。”
话虽如此他却是带着种坐山观虎斗的轻松。
“且看吧李瑕不会搭理他们传书一来一回两月等他们下定决心鱼死网破手段用到川蜀已是三个月过去呵都明年了李瑕还能束手就擒?就这样一群人还能成事?”
廖莹中感受着贾似道这强烈的鄙夷道:“程元凤该不至于如此糊涂。近来他多派信使往川蜀该是传书于蜀地各官员如张珏、史竣孔仙、马千等人。”
“他也就这点能耐了虽不能除李瑕能损其根基也好。”
“是。”廖莹中道:“程元凤威胁官家以对李瑕出手正好两败俱伤。”
“等狼与狗群嘶咬过后拿着棍子出来的人才能收拾局面。”贾似道随口说着问道:“这狗群是如何威胁官家的?”
“阿郎该是能猜到无非是撂挑子而已。”
贾似道脸上讥意更浓拿起那修剪好了指甲的手掌看了看仿佛看到它又重新握住了一根棍子那是大宋的权柄。
“传封口信给全皇后吧”
大内慈元殿。
全玖端坐在那已有母仪天下的架势。
她不再像从前那般消息闭塞如今已是耳目灵通。
贾似道每次传进宫来的消息皆言天下大事、痛陈时弊。
“贾相说程元凤眼力浅了李瑕为何有钱粮收复陇西?因其治下清明。而朝廷岂是真无钱粮?朝廷钱粮远甚李瑕百倍却只在豪强权贵之家诸公若还不能下决心扫积弊、除强藩只知内斗不休大宋亡国之祸不远矣”
全玖听罢对时局的了解更深。
“李瑕。”
她在心中念叨了一遍这名字。
只觉那人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与她为敌如今果然已成为跋扈藩镇。
官家无能满朝士大夫软弱若是对付不了强藩那便只能请贾相公来当周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