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英要指着宁夏挣钱,他没多少谈条件的余地,只能把那一摊子脏活儿全接过来。
曹英和宁夏正商议的时候,肖焘溜进了郑元子的公房。
“督导,人员都安排齐备了,上上下下,都是咱们的人。我已经交待下去了,该配合君象先办事的时候,大家都认真配合。至于其他,大家都心里有数。”
肖焘拖了把椅子在郑元子身边坐了,神秘兮兮补充道,“不过,最近曹大人和君象先走得很近,听闻这次君象先被启用,曹大人在背后出了不小的力气。
我实在想不明白,君象先神木场子和曹大人接上头的,想不到他这么能钻营。”
郑元子淡然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巡按使走了这一遭,大君心中官符如火,暂时只能指望君象先。
曹大人这个时候和君象先走近,一点也不奇怪。放心吧,君象先再能折腾,官级在这里摆着,折腾不出什么风浪的。”
忽地,一道急促地敲门声传来,肖焘快走两步,一把将门扯开,门外立着的是郑元子的心腹杂役曹兵。
“督导,大喜,中枢来了使者,打听过了,说是改制工作推进顺利,上面有嘉奖下来。天使正在门外的玉撵上,大君正吩咐人准备香案呢。这一段,改制工作可都是大人您在一力推进,这回的重赏,必定要落到大人身上。”
曹兵话没说完,郑元子疾步出门,果然瞧见整个州衙跟开了锅一样,四处都是忙乱。
半个时辰后,在边章的率领下,州衙有官徽的官员,皆在州衙大门的香案后侍立,恭听中使宣诏书。
曹兵没有瞎报,诏书的内容,果然是称赞中祥州近一段时间,在推进改制工作上的成效。
骈四俪六,霎时好听。
郑元子也越听越是欢喜,忍不住瞥了一眼立在他斜后方的宁夏,暗道,“可惜了,一场辛苦为我忙了。这真是机缘来了,挡也挡不住。”
虽说改制工作的推进,基本都着落在宁夏身上。
但郑元子始终是督导司的一号人物,兼之最近宁夏又被调离了督导司,他郑元子就成了推进改制工作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中枢的诏书是奖励改制工作的推进,是奖励督导司的,最后的红利肯定都要落到他的身上。
因为中枢从来都是因事宣诏,没有点明奖励某某个人的先例。
郑元子正高兴,中使话缝一转,“察督导司协办君象先,出身名门,才高任能,实心任事,功勋尤著,特此加官一级,仍命专职推进改制之任。
期盼再立新功,再创佳绩,不负中枢殷殷之盼。”
中使话音落定,满场都听傻了。
全场先是死寂,继而一片大哗,所有的视线,都朝宁夏射去。
众人实在是太震撼了,中枢公开传诏嘉奖极少,即便有嘉奖也是奖励谋事,或者某个机构,极少奖励到个人。
如今,中枢直接传诏嘉奖君象先,简直是开了先河了。
宁夏心潮澎湃,高声谢恩,郑元子仍旧没回过神来。
边章握了握拳头,朗声道,“还请中使回禀中枢,君象先三日前,刚刚拔擢为二级官。中枢当时恐怕不知此时,今日诏令下达,宁夏已迁为二级官,实在不宜再迁。
还请中使代为禀明,过厚之赏,下官担心君象先无福消受。”
边章倒不是对宁夏有意见,而是他前面刚给宁夏升迁,现在中枢又来迁官。
不止他难以接受,整个州衙恐怕无人能够接受。
现在的问题在于,二级官的升迁,不必上报中枢。
中枢不察,再给宁夏迁官,宁夏就成了三级官。
三级官什么概念,整个中祥州,三级以上的官员也不会超过三十个。
而且一旦宁夏升迁为三级官,必定要执掌一部。
中枢还点明了宁夏继续主导改制推进工作,这就意味着宁夏的本官只能是在督导司。
如此一来,将郑元子置于何地。
郑元子一挪位置,方方面面都受波及,影响太大,这是边章不希望看到的。
中使冲边章拱手一礼,“边大君若有疑问,可以向中枢呈文,本官只是来宣读诏书的。边大君若不接诏,本官立时就离开。”
中使可不管中祥州的种种瓜葛,他来宣诏,下面人接诏,再好吃好喝地奉承,他走完流程返回玄霆京,就算完成任务。
传诏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次遇到讨价还价的,他心里能不窝火。
曹英轻轻扯了扯边章的衣角,传音道,“
大君,这是中使,惹恼了中枢,对咱有什么好处。中枢既然下诏,即便是超常之赏,也绝不会收回成命。
再说,大君志在中枢,何必为区区小事,惹得中使不快。他若返回中枢,吹上一阵歪风邪气,大君岂不是得不偿失。”
边章瞬间惊醒,赶忙道,“边章接诏。”
中使传了诏,便返回玉撵,作势要走。
边章赶忙上前,曹英一挥手,众官堵在玉撵前,殷勤呼唤中使下马。
三请三让,中使赚足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