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夜深人静,兰斯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庄园。
在喝下安格森端来的人造血后,兰斯又得忍受着体内冰火交战的痛苦。
安格森看他冷汗涔涔地下,连忙去拿湿毛巾过来递给兰斯,劝道:“先生,您现在不适合这么劳累,应该多休息!”
猎人的银蚀火毒一天不除,只会一天天加重。就算每天饮用人造血,也解决不了问题。
“厉海那边有消息了吗?”
“早上回来过一趟,交给夏小姐一些东西后,又离开了。”
安格森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夏小姐好像在帮您调试解毒剂,现在还没入睡。”
等体内的那股不适减缓后,兰斯起身去浴室梳洗了一下。随后,化成关沐的模样下去三楼。
果然,夏时杳还在三楼药剂室那边捣鼓着一些瓶瓶罐罐。
那间药剂室原本是一个小厨房,后来兰斯让人把它改成了药剂室,方便夏时杳研究配药。
夏时杳一直惦记着银蚀火毒的事,从厉海那里了解到那种毒基本无解。因为流传下来的解毒配方上,有一味药草早已经绝迹。
那味药草,只有西方巫师才能种得出来。而一百多年前,西方巫师在猎人组织和血族的追杀下,几乎灭绝了。
如今,仅存于世的巫师最多不超过三个,而他们一直神出鬼没,没人找得到他们。
夏时杳一边煎药,一边瞅着手里的那枚水晶吊坠,犹豫不决。
她要不要试试召唤那个叫丹尼斯的巫师?可万一,那个家伙是骗她的呢?
自从知道献血还能自动跟血族缔结血契,夏时杳对有关于血的事情,就特别谨慎。
也不知道,自己一滴血滴在那个吊坠上,真的能召唤巫师,还是又被迫跟谁绑定在一起
兰斯来到药剂室门外,就看到夏时杳呆呆地望着药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定好的煎药闹钟响了。
夏时杳猛一回神,竟忘了垫块布,直接上手去掀盖子。
“啊,烫c烫”她被烫得往回缩。
兰斯一个箭步走过来,抓着她的手拉到池子边上,打开水龙头冲冷水。
“煎药别发呆,这样很危险。”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有担忧。
夏时杳见兰斯的脸色比昨天更差,反过来担心他:“你是又忙到现在,才刚回来吗?”
兰斯默不作声。
夏时杳把手从他掌心里抽出来,在身上的衣服上抹干后,去触碰他的额头,秀眉一拧:“你发烧了!”
“我没事。”
兰斯嘴上这么说着,但后背火辣辣的疼痛,其实有点超出他身体的负荷了。
夏时杳知道他有心隐瞒,坚决地把他拉到自己房间,拿出一盒药膏,说:“这是我新调配的药膏,你试试。”
兰斯听安格森说了,她最近得空的时候,都是在研究解毒方法。不管有没有效果,也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兰斯把上衣褪下,一转身,夏时杳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情况比她想的严重!
原来还只是半边的黑红,现在几乎占据了整个后背。可怕的是,那片黑红还会缓缓移动,肉眼都可见。
夏时杳咬了咬唇,将药膏挖出来,一点一点地涂抹上去。
每涂抹一次,兰斯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抖一下,感觉比之前喝血时的痛苦更加剧烈。
他咬牙坚持着,额头后领都沁出层层密汗。
夏时杳看兰斯如此难受,手上也有点发软。
她明白这个药膏的药性有多烈,因为她采取的是以毒攻毒的方法。也就只有血族的身体撑得住,换作普通人类可能早就挂了。
还没涂抹完,兰斯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袭来,随即单膝跪下,“噗”地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夏时杳吓了一跳,把药膏扔了,蹲下去扶他:“你没事吧?”
兰斯见她小脸煞白,想开口安慰她,眼前一黑,随即倒在她身上,晕过去了。
安格森听到夏时杳的按铃,赶紧上楼来,帮忙扶兰斯回隔壁房间,并把他沾血的衣服脱下,让他趴着躺下。
夏时杳去浴室拿了热毛巾,出来再看兰斯的后背,那片黑红似乎有所减退了。
她微微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的药凑效了!虽然无法解了所有的毒,但起码可以减缓一些。
“夏小姐,关少爷他”安格森一脸的担忧。
夏
时杳宽慰他:“有我在,关少爷不会有事的。”
“那就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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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酣睡的小脸,趴在离自己不远的床沿边上。
一双细密的睫毛犹如轻羽,乖顺地伏在眼睛底下,圆润的俏鼻在早晨的暖阳里微微透亮。两片柔软粉红的樱唇略嘟着,有点稚气,又莫名地诱人。
兰斯缓缓起身,感觉到身体比之前轻快不少,应该是昨晚那些药膏的作用。
只是,他的动作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