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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地说,“又不值钱,而且都坏了啊。”
    并不知道姜南风在琢磨什么,卫枝慢吞吞地“哦”了声,自顾自地放下小乌龟,手无意识地从龟壳上拂过――
    小乌龟上面沾过的已经干了。
    这会儿摸上去毛茸茸c软绵绵的,还带着一点点的暖意。
    把它又翻过来,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乌龟屁股上的缝线
    从得到它的那一天起,卫枝想都没想过有一天它要在垃圾桶里躺着这件事。
    所以犹豫了几秒后,她放下乌龟,拿出手机,给才道别不久的那个人发了条信息。
    果然没过多久,对方回复了。
    不是让她把小乌龟扔掉,而是就两个字――
    下来。
    卫枝随便裹了件外套就下楼了,拎着那几只小乌龟。
    到了大堂没看见人,她双手推开大堂的门,一眼就看见站在门外的人,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黑色的棉衣外套,外套肩膀上还有落雪。
    她愣了愣。
    此时一阵夹杂着冰雪气息的风吹来,她小小地打了个喷嚏,抬起头借着酒店门口的橙黄灯光,才发现外面确实是下雪了
    不知道他从哪儿来,大概走了一小段路。
    她打喷嚏的声音让原本背对着她站的人回过头,看见就穿了个外套c里面明显是睡衣的小姑娘傻站在酒店门前,胳膊肘上挂着三只绿油油的王八,这会儿正用另一边手轻轻揉鼻尖,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边懵懂地望着他――
    酒店大堂外橙黄的灯光在她的头发上度了一层光晕。
    她乖乖地站在那里,仰着脸望着他。
    “怎么穿这么少”
    男人的嗓音微低,带着一丝丝疲惫的沙哑,融入冰雪中,却显得异常的温和好听。
    单崇今晚和背刺他们出去喝了点,不多,没到醉的程度。
    回去的路上,没喝酒的老烟开车,他正坐在后排闭目养神,就收到小姑娘的信息。
    看了眼,原本是想要让她自己带走或者扔掉,但是放下手机,想了想,他还是缓缓睁开眼,回了她那两个字。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见面。
    眼下,他眉眼不似白日里凌厉。
    与那个拎着她脚踝把她拖过来拽过去的人判若两人。
    卫枝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随手紧了紧穿着的外套,向着男人走了两步,顶着外面满天的飘雪,沉默地把乌龟交给他
    男人随手接过。
    她看着小乌龟从她手肘一点点滑落,最后一点绑带轻轻扫过她食指的指尖,然后完全脱离。
    此时,一粒雪珠飘落在她的睫毛,她感觉到一丝丝冰凉,眨巴了下眼。
    于是雪珠滚落,融化成了一滴水,湿润了她的眼睫毛。
    她深呼吸一口气,说:“好了。”
    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吸入冰凉空气时,她明明感觉到自己的肺部都在颤抖好在开口时,声音很冷静,听不出什么端倪。
    男人拎着乌龟站在那歪着头望着她,看雪花逐渐落在她的发梢,想了想,唇角翘了翘:“嗯,回去吧,我看你进去再走。”
    一样的话,曾经也发生过,那时候卫枝也没怎么当回事――
    可是也许是今天雪具大厅前的夕阳太昏沉。
    也可能是今晚的落雪发寒得太到位。
    要么干脆就是别的什么原因吧
    破天荒地没有一步一指令,转身就离开,她站在原地没动,缩在外套下衣袖下的手悄悄握成了拳。
    闭了闭眼。
    她终于还是接受了一个现实――
    就算是雏鸟情节吧。
    原本是没什么的。
    直到乌龟物归原主的那一刻,她清醒地意识到这十天在这冰雪之城的生活,无论喜怒哀乐,都真正的结束了
    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
    那也只与她有关。
    而她的离开不会在这小小的雪城激起半丝涟漪,明天太阳东升,落雪依旧,山顶雪场的雾凇又会迎来很多慕名前来的人
    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抱着雪板钻进野雪区拍照打
    卡,谈天说笑,雪场依旧热闹。
    突如其来的想法毫无理由,没有逻辑――
    只有她被留在了明天的昨日。
    她无论如何没有办法像下午那样迈出冷静的步伐离开,抬起手,拂掉了睫毛上落的雪花,说:“以后是不是不会再见面了”
    说出口可能就有点后悔。
    也不知道会不会遭到嘲笑,然后被当做一个笑话分享
    可是脑海里的画面走马灯般蜂拥而至时,她根本没有思考与组织语言的缝隙――
    他教她穿鞋。
    他教她穿板。
    他跟在她身后,教训她的视线,提醒她的动作。
    他跪在地上,一次次将摔倒在地上的她拉起,然后自己在若无其事地拍拍膝盖上的雪站起来。
    他膝盖顶着她的雪板,一只手压着她的雪板,另一只压着她的脚,告诉她什么叫拧板。
    他站在雪具大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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