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样的地方,八卦新闻三天就能换一个。
之前虽然有人说杜家这位“又”回了娘家下岗待就业的二姑奶奶和第一任丈夫藕断丝连,但那终究只是传言。
别说真假难辨,就算是真的,那最起初不也是王家的那位姑娘最先看上了已婚的表哥么。
嗐,高门大户里不就那些事。
如今好端端的,杜家什么也没干,就这般平白无故叫人打上了门,偏偏闹事的还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算本来有点理,那也是没理的
王明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知道自己闯了祸,居然忽的掉头就跑。
亏得人群里不知哪位好汉反应迅速地伸出一脚,绊了一下,王明暄没防备,扑腾的一下就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落后一步跑来的王家小厮手忙脚乱将他扶起来。
围观者看他这明显是心虚了,心里更是有了数,又哪里还肯让他随便走了。
最后不得已,王明暄当场捏着鼻子道了歉,众人才肯放开一条路来让他离开。
经过王明暄这么一折腾,林嬷嬷当然也不好意思再留在杜家了。
心里直埋怨表公子不靠谱,怎么又干这拖累人的事。
林嬷嬷回到陆家,把事情三言两语那么一说,无论是王氏还是王明兰都下意识觉得王明暄就是想搅黄了这件事,王氏嘴上抱怨,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
她一点也不想再和杜家打交道。
不过杜清棠觉得,这事她前任的婆婆恐难以如愿。
门口的一通闹剧结束,杜家父子自己关起门来开了一个短会。
短会的核心议题,是杜晋南对儿子批评教育。
父子俩道不同不相为谋,杜清云从父亲书房出来,迎面就碰上了守株待兔的妹妹。
“今日多谢大哥了。”
兄妹俩一同沿着甬路往杜清云的住处走去,杜清云便知道妹妹也许有话要和自己说。
护卫琥珀来得不巧,半道冒了出来凑过脑袋在杜清云的耳边细细说了两句话,杜清云歉然地对杜清棠道:“看来不能请二妹妹去我屋里坐一坐了,我这会儿恐怕要出门见一个人。”
杜清棠确实有话说,见状只能是谅解了,但还是下意识问了句杜清云是去见谁。
杜清云双唇一抿,微微一笑:“是去见晋元兄,他请我到枕霞楼一见。”
晋元是时任的礼部左侍郎赵构的表字。
听见是他,杜清棠知道是正经事,便不多问,只道:“既然是这样,那大哥赶紧去吧,就是记得回来的时候,替我捎带一些张记的白玉霜方糕了。”
杜清云笑着说好,便去了。
杜清棠叹了口气,只好将要说的话押到回头杜清云有空的时候再提,不过也无妨,她当初留在陆家的那笔嫁妆总不会跑了,她等得起。
杜清云出了家门,就直奔枕霞楼去。
到了枕霞楼,赵构果然已经在包厢里等着他了。
问起好友怎么突然约见,赵构并不绕弯子,两人才坐下碰了一杯酒,就说了。
赵构笑道:“你说,程思理那小子回京,算不算好事”
确实是好事。
三人是好友。
两人举杯畅饮一番,话题便不知不觉渐渐说得远了。
等两个人都喝多了,杜清云没有忍住,将一大清早的糟心事吐槽给了好友只当做是解闷。
赵构哈哈一笑,半开玩笑道:“你且等着瞧,让程思理到时候带上几个龙鳞卫的人给你出气去,保准他王明暄不敢声张一个字”
说到兄长的好友赵构,杜清棠就不能不想到兄长的怀才不遇了。
回到了青萝阁,她忍不住就想起兄长当年连中三元的事情来。
发了皇榜的时候杜家有多风光,皇帝一句儿戏一般的话下来,就让杜清云从此成了仕林的笑话。
同一时期的其他人,这么几年仕途下来要么平步青云,最差的也被外放为官,天高任鸟飞。
而杜清云这个状元郎,在皇帝的金口玉言之下,恐怕做到老死,都只会是个清贵的修攥
杜清云和赵构在枕霞楼一坐就坐到了天黑,赵构不胜酒力,任由下人扶着坐上乌篷车回去了。杜清云看了看天色,也迈着勉强还算稳健的步伐走出了大堂。
到底还记得答应妹妹的事,于是多走了几步,买了白玉霜方糕,才顺着华灯初上往清远侯府的方向走去。
天子脚下一派太平景象,吹着傍晚日落时分的凉风,杜清云非但不
觉得酒后舒爽,反而莫名有股难以言喻的烦躁。
京城的人耳目闭塞,醉生梦死地过着太平日子,又有多少人会去知道知道大周朝京城外面的广阔天地已经开始烽烟四起了
就说那嘉云关总兵贪污军饷,欺上瞒下,打了败仗,害死那么多无辜百姓这么大的事也能被压下,他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做他的将军
杜清云这么一想,脚下的步子便快了起来,他已经写好了一半的弹劾奏折就放在书房的桌面上,有关的证据也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明日上朝的时候,参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