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龄抓着四只鹤的脖子蹒跚而回,一边儿喊着,“队头儿威武,这礼物不就有了”
小帅一拍脑袋,一股懊悔的心情涌上心头。
怪不得刚才自己说请人喝酒,邵树德脸色一变呢。自己的社会经验太少,要是宋老板在,就绝对不是自己这个表现。
请人喝酒得派下人先跟人沟通,然后再亲自去请,给人准备礼物的时间。万一人家有事,好安排错开之类。
自己一头扎了过来,张口就请人赴宴,这种莽撞跟现代古代无关,小帅在现代就没正式请过人喝酒。当然请邵学海喝酒不算,那小子爱喝不喝,有事就不去,熟人没那么多说道。
自己顶着“苏氏公子”的身份,邵树德又不好拒绝,这给人以势压人的印象啊。还好邵树德本事大,还趁机展示了自己的功夫,没有太尴尬。
看邵树德看着自己,小帅挤出一脸笑容,“我是太莽撞了,没想太多就来请客,队正莫怪。还好邵队正善射,射得准,射得快,我是太佩服了。”
看小帅坦承自己的失误,虽然夸得不伦不类,却不失磊落,邵树德哈哈一笑,“苏公子出身将门,是个爽快人。
道左相逢,言语投机,都可以共谋一醉。某这个军汉也没那么多讲究,走,叨扰苏公子一顿去。”
营地里的饭桌已经换成了康禄的大桌子,并没有如邵树德想象中,自己和苏公子一桌,手下一桌。
当即也不客气,“苏公子,在军营里他们是我的下属,平日里我们都是兄弟,我们就不客气了。”
大家围坐,金发碧眼的胡人义女上菜,烤羊肉c煮菘菜c韭菜炒鸡蛋,还切了一盘香肠。菜的数目有限,好在量大管饱。王晓芸抱着酒坛子,给大家倒上了葡萄酒。
在小帅眼中,这基本和自己请邵学海在路边小店吃一顿的水平差不多。
在诸位军汉眼里可就大不一样了,羊肉也就罢了,商队从西而来,还没有到焉耆,竟然有新鲜的菘菜和韭菜c鸡蛋,这贵公子的做派果然不一样。
而且韭菜和鸡蛋居然是炒的,这可只有极其高级的贵族家里才办得到,需要不计成本。历史上直到宋朝,炒菜才真正普及。
古人不是不会炒菜,难点在于技术落后,没有足够薄的铁锅,所以平时吃菜,不是烤就是煮。
小帅这里当然没有这个问题,他本人对此完全不了解。六个侍女和王晓芸分别出身龟兹王家和波斯皇家,都视高级享受为理所当然。他们越是显得漫不在意,就越显示出出身名门。
小帅端起酒杯,“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几位都是我大唐的军人,英雄豪迈,当满饮此杯。”
葡萄酒鲜红,在夜光杯里喝,如饮鲜血,大口喝方显豪迈,这一点和西方的喝法儿大不一样。
不过唐朝的夜光杯都是由水晶经高手匠人琢磨而成,价值昂贵,苏公子这里居然随意地摆了一桌子,这豪富已经没边儿了。
邵树德还算冷静,李延龄等五人小心翼翼地端着杯子,生怕摔坏了。回去可以和人吹了,咱是用夜光杯喝过美酒的人。
邵树德端着酒杯,“苏公子出身名门,出口成章,能和苏公子同席,何其荣幸,来,兄弟们,干了。”
大家一起举杯。邵树德放下杯子,向李延龄眨了眨眼睛,李延龄微微点头,两人也不知在交流什么。
因为六个高级侍女的原因,邵树德上来就基本相信了小帅“苏家子弟”的身份。如今这夜光杯出场,邵树德再无怀疑。
如此做派,说是姓李的皇族都得有人信,完全没必要去冒充区区一个左卫中郎将的家人。
苏小帅不知道几个玻璃杯子还有这种功效,看大家对没吃过的香肠都很感兴趣,决定有空再多带一包过来。
给他往隔离宾馆送大批食物的邵学海反正已经骂过他是饭桶了,不在乎让他再多累一次。
又喝了两杯,气氛渐渐放松,小帅往后靠了靠,“我一直奇怪,来路上的峡谷一伙儿强盗也没有。今天看了邵兄的神射,明白了,有邵兄坐镇铁门关,强盗哪里敢来”
“苏公子谬赞,原来那里的强盗确实多如牛毛。可是阿史那社尔将军征龟兹,带了十万大军。大军过境,又原路返回,多少强盗都清洗干净了,邵某不过是因此捡了个便宜。”
“队头儿你不要谦虚,不然苏公子还以为咱们是熊包呢。”
李延龄接过了话头儿,“大军走了后,强盗们又回来了,上百人的大伙强盗都有。我们可是正规军,队正不用求援,就我们五十人,把他们统统剿灭干净了
。”
一指田星,“看到没有,田兄弟现在还三天两头儿到峡谷里巡视一圈儿。”
田星一脸大胡子,看不出年纪,指关节突出,小臂上肌肉坟起,看上去是个练家子。听李延龄提到自己,稳重地抱了抱拳,“田某身为斥候,这都是分内的事。”
关开闰是个红脸大汉,闷了口酒,“以老田的本事,以后当个游弈使,带个几百骑兵也是绰绰有余,邵哥哥剿匪有功,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