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心虚垂眸,下意识就想后退。
然而身后已传来袁让的朗朗笑声:
“多亏了落儿,这次我军才能提前应对,大获全胜。”
许落:“”
袁让这是要坑死她的节奏。
她慌忙转移话题,“袁大哥,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袁大哥。
顾骁野的目光在许落身上转了一圈,眸光微冷。
原来她与这叛军首领,竟也是有交情的。
袁让扫了一眼顾骁野,“他是顾英奇的儿子,想必不可能投降于我,只能”
许落心里微惊,只以为袁让下一句就是“只能杀了”。
顾骁野要真是死了,别说她的计划会全盘崩溃,只怕顾英奇,也不会轻易原谅她。
许落来不及多想,拎起裙摆跪下了,“求袁大哥,别杀他。”
袁让讶然,竟是没想到许落会为顾骁野求情。
他打量着许落,带了几分审视之意,“为何”
许落心念急转:“我娘还在郧州。他是顾英奇的儿子,可以用来换回我娘。”
袁让笑着伸手扶起她:“落儿放心,我不会杀了他。此人身份特殊,他既不投降,便只能将他关起来,一来挟制顾英奇,二来,诚如落儿所说,以后能用来换回你娘亲。”
许落呆了呆,所以她这是白跪了
有些尴尬地站起来,偷偷瞥了眼顾骁野,她似乎从他的眼底,看到了淡淡的讥讽之意。
也不知他是在嘲讽袁让所说的不会如愿,还是在讥笑许落话都没听完就忙忙地下跪。
袁让吩咐一旁的将领:“将此人带下去,关在府里,好好看守。”
袁让将郡守府改为军营驻地后,在西侧厢房辟了几间做牢房,专门关押重要犯人。
顾骁野这等人,自然不能放在牢狱中,若是出了什么事或是逃脱,反为不美。
须得放在府中,重兵看守,日夜巡查监护,袁让才能放心。
夜深,圆月高悬。
西侧厢房的守卫正来回巡视这小小的一方天地,突然被出现在门口的少女给惊了一下。
少女神色清冷,月色下,她姣好的面庞如若笼了一层云纱,透着几分缥缈灵动的美。
只是右手拎着的那条鞭子,略略有些煞风景。
“我有事要进去找那俘虏。”
她的嗓音轻而甜,“我跟袁大哥说了,他同意了,不信你们去问他。”
守卫们早已知道,袁让对这个女孩很不一般。
除了二人称呼亲昵,袁让让她宿在府内外,据说此次清江一战之所以能大胜,也都是因这女孩提供了重要情报。
此刻守卫对视一眼,到底没有阻拦,让开了路。
不过,待许落进了屋,守卫出于稳妥起见,还是去通知了袁让。
许落推开门时,就见到顾骁野一动不动坐在角落,手腕脚腕都被铐上了沉重的铁镣。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看了一眼许落,竟是神色平静,无波无澜。
“三公子。”
许落小跑着奔到他跟前,压低声音急切道:“你收到顾伯伯的信了吧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
顾骁野一双漆黑的眼睛,月光下仿若数九寒天结冰的幽潭,泛着森森寒意。
铁链声哗啦啦响动,顾骁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狠狠往前一拖。
许落不受控制地往前栽去,跌在顾骁野身上,额头差点抵到他的下颌。
“我还没有问你,到底在弄什么玄虚。”
顾骁野盯着她,一字字冷声道:“我早跟你说过,想要我饶你,不要做相士。可你非但不听,反而得寸进尺,竟妄图干涉军务。真当我不敢杀你”
南江之行,是他在军中崭露头角的重要一战,他绝不能有闪失。
可是,他制定好的计划,竟因为许落,不得不临时夭折。
袁让说,多亏了她才能旗开得胜,那只能是她泄露了清江镇攻袭之计。
可这么重要的军情,她本不该知道才对。
温平绝不可能泄露,所以只能是他那个凡事都喜占卜问吉凶的爹,向许落透露了消息。
且,估计是又听信了许落信口开河的卜测之言,这才轻易改弦更辙。
许落手腕仿佛被铁钳钳住,不由倒嘶一口冷气:“疼,疼疼疼。三公子,我可以解释,你先放开,放开好不好”
顾骁野死死盯
着她片刻,丢开了她的手。
许落深呼吸,“顾伯伯另有计划。他要的不是一场战争的输赢,而是,尽快平定南方的叛乱。三公子,你不该去清江镇的。”
顾骁野漆黑的眸在黑暗中灼灼闪着冷芒,“你也不该来历城。”
若不是她从中作梗,袁让此时只怕已败走历城。
“我此来另有任务。这场战,一定会赢。”
许落凝神听着外边的动静,似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走来。
她飞快从袖中摸出一瓶外伤药,塞进顾骁野手中,小声说,“他们要留着你挟制顾伯伯,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