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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娘子听见外面动静,  但视线被遮挡,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低声问:“怎么了?”

    许长安此时慌乱,勉强回过神,  也无心同她细细解释,  只是冲李家两个女儿使了个眼色。

    两个小姑娘呆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  又扯了弟弟,  三个人抱着母亲,哀哀痛哭起来

    “娘,  你别不要我们……”

    “娘,我们会很乖的……”

    李娘子“嗷”的一声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孩子啊!娘怎么舍得不要你们……”

    这边哭声一片,许长安也心烦意乱,不过隐约知道,  这是被劝下来了。

    她暂时放下心来,又有小五在旁边看着,  无暇再管李家娘子的事,蹭蹭几步走出厅堂,快步向外走去。

    皇帝抱着文元,  还站在原地,脸色微沉,  目光幽深,  紧紧盯着她。他萧肃冷峻,  站在雪地,越发透着寒气。

    许长安心内惶惶,  隔着一段距离,  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怒意。

    青黛则急得胀红了脸:“小姐啊,  你……”

    让她说什么好呢?

    许长安走得极快,真到近前后,反而放慢了脚步,声音微微发颤:“青黛,你,你叫他承志少爷?”

    话是对青黛说的,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皇帝。

    ——她之前明明告诫过,青黛今天又称之为承志,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她回想着自己方才说的话,全部落在皇帝耳中,那……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青黛又急又无力,不自觉顿足:“他就是承志少爷啊!”

    文元一直被父亲揽在怀里,这会儿也探出脑袋:“娘,爹爹回来了。”

    他敏感意识到爹娘之间,似乎有一些不愉快。

    许长安听到自己心跳如同擂鼓,她知道,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对上皇帝漆黑深邃的眸子,她睫毛轻颤,黑白分明的眼睛瞬间泛起了水雾。她不可置信地问:“你,你真是承志?”

    随即,她又摇一摇头:“不,你是皇……”

    她这副模样,倒真像是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然而皇帝看在眼里,却只觉得莫名讽刺。也是,她一向惯会演戏。

    他垂下睫毛,目光中一片冰冷:“我是沈三公子,也是你的好夫婿。”

    许长安瞪大了眼睛:“怎么会?不可能!您不是……”

    皇帝冷笑,心想,演的还真挺像一回事。

    既然她想演,那就先陪她演着:“为什么不可能?以前不记得,现在全想起来了。我就是文元的父亲,你的那个一走了之的夫君啊。”

    许长安面色苍白,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

    他说什么?全想起来了?先前仅存的那些侥幸消失得一干二净,她感觉四肢百骸都有点凉意。

    “需要我复述一下在安城陈家发生了什么吗?或者清河镇?”

    一提“安城陈家”,许长安眼皮就狠狠一跳,知道他不是在诈自己。连清河镇都知道,说明那些过往,他是真的清楚。

    既然他都记得,那她也不能再坚持说他不是承志了。

    她只觉得寒气从脚底升起,浑身的血脉都在打颤,她对自己说,冷静冷静,赶紧尽量补救。

    之前她一直对外表现得格外深情,应该能挽回一二?

    许长安抿了抿唇,继而勾起唇角,似是想笑,可大大的泪珠早顺着眼眶掉了下来:“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呢。”

    说这话时,她心里微微发酸。如果他只是承志,那么他们重逢的第一面,她大概就会这样感叹。

    可他偏偏是皇帝。

    然而皇帝只抬了抬眼皮,语带讥诮:“哭什么?这辈子都见不到我,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她方才那些话有可能是为了救人信口胡诌。可情急之下的假话,未尝没有三分真心。如果单单是听到这段话,那他介意的程度也有限。可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这般表示,再加上她之前的种种算计,大概这才是她的心里话?

    所以,他于她而言,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抢家产的恶人?传嗣的工具?

    许长安心思转了几转,面上却是一怔,轻声问:“为什么这么说?是,是因为我方才说的话吗?你四年前不告而别,是不是也是因为听到……”

    青黛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告而别不是因为被老爷打了一顿才愤而离家的吗?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皇帝哂笑,冷眸微眯:“你觉得呢?”他停顿了一下:“有铺面,有子嗣,没有人碍眼,恭喜许娘子得偿所愿。只是旧账,咱们是不是该算一算了?”

    他声音淡淡,不辨喜怒,可许长安却隐隐感到一阵寒意。

    关于四年前他的突然出走,她之前就猜到是这样,如今见他如今没有否认,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也就难怪他明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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