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内史和师爷贪婪,罪行累累,衣沐华握有他们的把柄,之前不用,是念在进水不犯河水,不愿闹翻罢了。
然而他们给脸不要脸,衣沐华也不必客气了。
师爷不悦皱眉,“你笑什么?”
“我笑你和蒙大人做的坏事太高调。”
师爷面色急转,“衣大人,您这是什么话,我们做什么坏事啦?”
“身为朝廷命官却私下放高利钱,这事被上头的人知道,你说会如何呢?”
世上当真有十分巧合的事,刘氏弟弟欠钱的债主正是蒙内史和师爷,这是衣沐华查刘氏弟弟,无意间查到的。
“你胡说,我们没有。”
衣沐华笑了笑,“师爷,您别忘了我是诸监司使,信城里谁干了什么,我一清二楚。我非但清楚,还有证据。您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全当没见过,您要是不肯,今日我就呈报给张丞相。”
师爷身子一震,如刀眼光盯着衣沐华。
衣沐华冷眼看他,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么。
对视一阵,师爷败下阵来,走回蒙内史身边,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蒙内史听完后惊恐看衣沐华,衣沐华报之以微笑,蒙内史打了个寒颤,随后摆手,吩咐师爷放人。
风冠等人回到诸监,见衣沐华黑脸,众人忙换上谄媚之脸。
洋葱奉承道:“司使,今日您特别漂亮。”
风冠附和,“对,面色红润有光泽,老远就能感受到您的光芒。”
衣沐华皮笑肉不笑,“是在发光,那是散财的光,都给我摸耳跪下。”
众人依言下跪,老老实实拉耳朵。
衣沐华居高临下看他们,地上的人纷纷低头。
衣沐华并不介意替学生收拾残局,但讨厌给他们擦屁股。
残局是不得不走到的局面,而脏屁股却是可以避免的东西。
衣沐华厉色道:“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风冠低声道:“不应该被抓。”
颜喜委屈道,“衣司使,这也不能怨我们啊,谁知道龚新会告发我们,明明龚老太太同意了。”
衣沐华:“那怪我咯?怪我自己倒霉,培养了一批整天要我去府衙保的徒弟。”
众人屏息,头压得更低。
风冠身为队长,没能带好队,主动认错,“司使,我们知道错了。”
“错哪了?”
衣沐华不可能护他们一辈子,是以必须让他们成长,她不怕学生犯错,就怕错了不知改。
风冠答不上话,衣流光说道:“行动之前没有考虑周全,若是我们思虑全,不至于被抓。”
总算有个人开了点窍,衣沐华说道,“现在你们告诉我,在行动前应该做什么可以避免?”
洋葱说道,“我们应该在夜里挖尸,那旁人就不会发现了。”
风冠摇头,“我们找证据,偷偷摸摸找到证据没法用。我应该劝服龚新大哥,他一开始不同意,我却想绕过他,是我在逃避。这事我负全责。”
颜喜:“哎,大家一起决定的事,不用你背黑锅。”
阿洲:“对,这事是大家的错。”
衣沐华见他们深刻反省,气才消,“全体出去跑二十圈。”
众人领罚,青雀走近衣沐华,“司使,我们开罪了蒙内史,往后日子会很难啊。”
内史掌管信城,如果他要给衣沐华小鞋穿,多的是机会。
衣沐华哼了声,“他只管放马过来,我才不怕他呢。”
“一个蒙内史自然不足为惧,但蒙内史隶属周老元帅一系,您威胁他,他肯定在周氏面前说您坏话,到时您会遭到整个周氏一系的排挤。”
大平国的派系中属周家盘根最深,得罪周氏,等于断送了前程。
衣沐华讨厌结党营私,“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衣沐华行的正,他们找不出麻烦的。”
青雀摇摇头,不再相劝。
一个时辰后,十三人受完罚,气喘吁吁站在衣沐华面前。
衣沐华这才问正事,“你们把尸体挖出来,可找到了线索?”
风冠:“我们发现死者头部有大片伤口,经过仵作检验,那伤口不是落水后碰河底石头所致,而是钝器击打造成。”
衣沐华:“有怀疑的对象么?”
凤冠答:“云朦记的云月小姐。她与龚丕订了亲,却与有权有势的武老爷私通,还伙同整个云朦记瞒龚丕哥。
龚丕哥知道后准备离开云朦记,投奔云朦记的对头。龚丕哥是云朦记的首席绣师,一旦他到云朦记对头,云朦记的生意必遭重创。我们推测那云月小姐苦劝龚丕哥留下,龚丕哥不肯,她恼怒,便杀了龚丕哥。”
过程堪比狗血剧啊,衣沐华深受震撼,良久说不出话来。
洋葱:“这云月小姐为了钱跟糟老头子在一起,在一起就在一起呗,还骗一心为他们家做事的龚丕,太不是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