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芳有些狐疑的问道。</p>

    穆若安看向小芳点了下头。</p>

    小芳转身去找红纸，只是她不明白，这都什么时候了，小姐怎么还只想着剪纸呢，还有不到五天的时间，宋家就会来人接小姐去荆州城了。</p>

    小芳是和穆若安一起长大的，两人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是却跟姐妹无异。小芳是真的为穆若安着急，在小芳看来，去于家做正房太太那才是好姻缘呢，给别人当小妾，整日里还要看大太太的脸色过活，还没有丫鬟过得自在呢。</p>

    穆若安自然知道小芳对她没有任何的恶意，但是她现在什么也不能跟小芳说，因为隔墙有耳，张妈被何春莲收买了，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p>

    张妈是家里的老人儿了，当初也是得顾雨汐的重用，可是这人心不足蛇吞象，哪有人不为金钱所动的，顾雨汐活着的时候，张妈其实就已经投靠了何春莲，那时候穆若安还小，好多事看不明白，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十六岁了，不是那个曾经的稚童了。</p>

    夜深了，张妈见穆若安的房中一片漆黑，知道她已经睡着了，立马去了正院那边，将穆若安这一天做了些什么都一一报告给何春莲。</p>

    何春莲听后，只觉得跟往常没什么不同，淡淡的说道：“继续盯着。”</p>

    张妈笑呵呵的应下，然后退了出去。只是刚走到院子，脸色就变了，轻轻的啐了一口，从前她给何春莲做事，那都是有赏钱的，可是这两年，何春莲却是越来越抠，事情没少吩咐，赏钱越来越少，这一个月，她连一块银元都没有看到。</p>

    张妈的胃口也已经被何春莲给养大了，所以她现在做事也没有从前那么精心了。何春莲让她去看着穆若安，她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窝在耳房里不出来的，只偶尔过去门口听听动静。</p>

    穆若安也知道张妈做事懈怠，而她也不需要张妈事事殷勤。小芳倒是跟穆若安抱怨过张妈倚老卖老，被穆若安劝了两句，小芳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到底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到张妈的时候，也不过是面上客气而已。</p>

    这日小芳睡到夜里，突然被人摇醒，刚要出声询问，嘴却被人堵上了。小芳睁大眼睛，却看不清楚，但是熟悉的香气让她知道来者是谁。</p>

    穆若安蹲在小芳的床头，食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然后低声道：“小芳，我要离开这里，这是你的卖身契，拿着离开吧。”</p>

    小芳摇了摇头。</p>

    穆若安松开手。小芳低声说道：“小姐，小芳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p>

    穆若安拿起脚边的包袱，这里面除了两套换洗的衣物，剩下的都是她这几年偷偷攒下的首饰，还有她娘留给她的一些嫁妆。</p>

    当年她还是个十岁的孩子，这么多年，能保住这些东西，实属不易。</p>

    穆若安其实是没想带着小芳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未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不想小芳跟她受苦，她记得小芳是有家人的，所以她希望小芳能跟家人团聚。</p>

    夜深人静，正是人们睡熟的时候，两个身影，在月色中，悄悄的来到了穆府的后院，这里有个后门，只是常年不用，早就被锁上了。</p>

    小芳看着眼前已经锈迹斑斑的大锁，有些焦急的问道：“小姐，没有钥匙，我们出不去！”</p>

    穆若安却走向一旁，一颗榕树旁边，低声道：“过来这边。”</p>

    这里有个洞，不大，小孩子或者是像穆若安这样身形偏瘦的人勉强能钻过去。穆若安之所以知道这里，完全是无意间发现的，因为这个院子，曾经是顾雨汐养病的院子，顾雨汐走后，一直荒废着，除了穆若安会在顾雨汐的忌日过来祭拜，何春莲等人是没有来过的。</p>

    两人勉强挤了出去，穆若安捡起包袱，回头看了一眼这偌大的穆府，眼底没有一丝留恋，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人和事。</p>

    两道身影，就这样消失在了夜色中。</p>

    第二天一早，张妈像往常一样，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