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这一夜睡得好不好。她梦到了乔致良,他在她的梦境里,伸出手喊她救他,她最后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韩墨搂住惊魂不定的她,心里有些后悔让她听了那些话。
乔语当时想直接报警,他拦住了。他们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只有乔诗激动之下说出的一句话,。
当初乔致良刚死,她报过警,警方介入调查,最后还是因为没有证据而不了了之。林咏芳既然敢动手,若没有直接过硬的证据,她咬死不认。
乔语在难过之余,倒是想起一个关键人物:;林咏芳给我爸请了一个二十四小时的护工,那个护工一定知道情况。
可见这件事情,在她心里占据了多重要的位置。
韩墨点头:;我明天就派人去查她。
乔语在煎熬中等了两天。她没去公司,连莫晚华给她看自己设计的草图,她都没兴趣。
韩墨终于传回来消息。看护过乔致良的那个护工已不在从事护工行业,回了中部的老家。
乔语就想马上赶过去找人。
韩墨订了飞中部省会城市的机票。下了飞机,机场就下起了初冬的第一场雪。
乔语看着洁白的雪花,情不自禁地说:;我爸也许是知道我要揭开他枉死的真相,在天上高兴呢。
韩墨无奈地说:;傻瓜。
到了机场,有人开车来拉他们。车子往北边开了七个小时,来到大山深处的一个村落。
到那儿时天已经黑了。找到护工的家,她正在吃晚饭,见了站在门口的乔语,吓得碗掉到了地上。
原来在医院她们互相见过面,她自然是还记得这个姑娘。林咏芳当时一直在责怪排挤她,差点连病房都不给她进。
;李大姐,别来无恙。乔语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跟她打了个招呼。
护工叫李玉芬,乔语原来就喊她李大姐。
李玉芬捡起地上的碗,惶恐地说:;乔小姐,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乔语摇头:;不了,我千里迢迢过来,只是为了向你问点关于我父亲的事情。若是你方便,还请知无不言。
李玉芳向她老公使个眼色:;你吃饱了吧?吃饱上大胖家去帮他剥玉米。
男人很识趣地放下碗筷:;吃饱了,我上瘦猴家卷烟叶。
待她丈夫走了之后,乔语跟韩墨一同走进来,后头还跟着秦朗和另一个人。
李玉芬起身去找杯子:;我给你们倒些热水。我这里离城市远,你们赶了那么远的路,一定很辛苦。
乔语听着这话觉得暖心,差点落泪。她稳住自己的情绪,动情地说:;还请李大姐能体谅我的辛苦,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
李玉芬倒水的手晃了一下,然后她坚持把水倒完,一一递给四人:;先喝杯水暖暖身子吧。
韩墨觉得这个人的心理素质真好,不知她是真的问心无愧,还是等着这一天等了蛮久,等到人上门来,终于心安了。
端完水,她坐在矮凳子上,搓着双手。秦朗看灶里的火要熄了,加两根柴进去。
乔语喝完了水,坐着没有催促她,她给她一点时间准备。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就在韩墨等得有点烦躁准备使出刹手锏的时候,李玉芬开口了。
她晃着一边膝盖,艰难缓慢地说:;你爸的事情,我很抱歉。其实我这段时间也内心难安,这件事情憋在心里很久了,想找人说,又怕找人说惹麻烦。
;李大姐,你说吧,说出来良心上就过得去了。如果你没有主观上动手,我不会怪罪于你的。乔语说完,眼角落下一大滴泪。
林咏芳在乔致良脑溢血送医院之后,确实起了杀人的念头。因为他把一直放养在外面的乔语找回来,死活要让她跟周家阳定婚。
而那时候她已经知道乔诗早已跟周家阳珠胎暗结,他们两人要是订婚,她没法安抚乔诗。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乔语一回来,势必要参与乔氏的经营分红。这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辛苦经营二十载,凭她是乔致良的女儿,要分出去一大笔钱,叫她怎么能甘心?
之后周家阳的那些手段,给了她一点灵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乔致良弄死了,以后乔氏就是她说了算。
乔致良突发脑溢血,这本是个机会,但乔语在场,没法拖延抢救。术后昏迷不醒,她想了一个办法。
她让护工在乔致良的床头多放一个枕头,那个枕头是竖着的。
;我不明白她让我多放一个枕头是什么意思。她是雇主,给的工钱比同行都略高一点,我也就没问。你爸没有醒来,也没有翻身。李玉芬说到这里停顿,后面的事情她每每想起来,心情总不能平复。
乔语没有催促她,而是起身去握住她的手。
李玉芬压下情绪,这才又重复说道:;乔先生没有醒过来,也没有翻身。而是那个枕头掉了下来,盖住他的脸。
医院的枕头不透气,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