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吗？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其实是“自己”。

    是的，“自己”。

    那些人在叶菩这里看到了“自己”，所以接受不了，所以自杀了。

    小女孩叫叶菩，她抬头睁大眼看着连江，在那清澈透亮的双瞳里，那棵有些歪脖子的菩提树开满了白花，落人满身。

    连江的一切无所遁形！他受不住那纯粹的净化之力，松开了手，他右瞳深处的白色莲花显化而出，有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自己站在叶菩眼底的那棵菩提树下，被那纯净的菩提花扑了满身。

    “怪不得，原来如此，”连江提起小女孩的衣服后领，“那些自杀的人，都是受不住你这纯粹的净化之力，被逼出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龌龊，逼出最真实的自己，然后被他们的‘自己’吓着了，然后自杀的，对？”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棵菩提树。”叶菩呆呆木木地说。

    “喂！别以为你有一颗菩提心就是菩提树了，”连江有些不爽，“你是人，彻头彻尾的人！”

    “……”叶菩

    “你叫叶菩对？”连江想起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往事，勾起一点良心，突然多了一分慈悲，轻轻地放下叶菩，半蹲在叶菩面前，话语也温柔了许多，“你不用害怕，我固然打着利用你的目的，但是只要你跟着我，你的愿望，我都会尽量帮你实现，因为你就是有这个价值。”

    “……你是莲花吗？你是……唔。”叶菩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捂住嘴。

    “闭嘴！我早就不是莲花了！”连江脸上有几分恼羞成怒，“我非人非鬼非妖非魔，我什么也不是！”

    “……”叶菩

    “啧，真不愧是菩提心，连我都能净化吗？！”连江不爽，沉默了良久，“可是，小妹妹，你不懂——”

    “就算你能净化世间一切，也净化不了人心，因为人心至善，也至恶，就算是你，也净化不了我胸膛里那颗恶心，因为它亦是至善。”

    “？”叶菩歪了歪脑袋。

    “呵，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连江双手环抱，“怎么样，你要跟我走吗？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我饿了。”叶菩，“咕咕~~”她捂着肚子，双眸亮晶晶地看着连江，其中渴望一目了然。

    “……”连江

    “吸溜——”这是面条被吸溜干净的声音，于是又一只海碗被清空了。

    连江看着台面上的七八个海碗，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鉴于这里是个饭馆，还有其他人看着，他竭力维护着自己翩翩君子的假面，温和地问：“吃饱了吗？吃这么多小心噎着，要不要吃点消食的药丸？或者出去走走消消食？”

    这里是表世界，就算只是为了融进人群，也要竭力伪装做个好人。

    “不用了，其实我就吃了七成饱而已，不会撑着的。”叶菩清明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连江。

    ……你是牛吗？四个胃啊？！

    连江扶额，以掩盖他抽搐的眼角，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店小二提着热水入房间，然后退了出去。

    连江把热水倒入桶中，对角落里猫着装树的叶菩勾勾手指，“过来，我给你洗洗，你脏死了！”

    “我是一棵树，树不需要洗澡。”叶菩

    “胡说八道！”连江也恼了，一把提起叶菩，“你要是真的是一棵树，浇水施肥就够了，还吃什么面啊？！你明明就是个人！下去，洗！”

    “……”叶菩的意愿被暴力所镇压，被连江扒光衣服按在桶里。

    叶菩看着只有十岁的样子，只比连江的肚脐高上些许，脱光后更是皮包骨般的削瘦，货真价实的骨瘦如柴。

    连江拿着梳子，轻柔地梳洗叶菩的那一头发黄的杂毛，“你可真是个黄毛丫头。”而且分叉打结还胡乱弯翘，光是要理顺就不容易。

    但是连江还是耐心地为叶菩梳理，动作分外轻柔，生怕揪掉半根头发弄疼叶菩。

    叶菩也有意无意地搓洗自己，别看叶菩看着脏，其实她身上却不怎么脏的，更多是那一身破旧的衣服脏。

    这么小的孩子，还傻了总以为自己是一棵树，想来她一直以来都过得很不容易？

    饶是连江这种人，也忍不住动了丁点恻隐之心，对叶菩更好了些，但也仅此而已，叶菩在他这里，依旧是一件便利的道具。

    善良是真的，邪恶也是真的，是的，连江的心至恶，是个魔鬼，可是至善也是真的。

    人心至善至恶，人心至明至暗，人心难测。

    “这样看着才像话！”连江看着刚刚穿上新衣服的叶菩，点了点头。

    叶菩娇小的面容被埋在一圈兔毛里，清澈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人，长得那叫一个玉雪可爱。

    “走，话说你今年几岁了？”连江拉着叶菩的手，走在路上，温和地笑着，像是个温柔的大哥哥。

    “十三岁了。”叶菩

    “真的吗？那你可要好好吃饭，这个子未免有些矮了。”连江有些惊讶，但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