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江连摸摸自己后脑勺，颇有几分憨憨的样子，“那我可以去看看城主府吗？”

    城主府很大，到处都是假山流水，还有一池子漂亮的锦鲤鱼，小道旁的木芙蓉开的灿烂，而这里只是城主府的外院而已，内院才是城主居住的地方。

    城主不是人人都能见的，光头大汉也没见过城主，他也只能带着江连去见城主府外府的管家。

    城主府的内府才是城主府的核心，外府不过是用作打探请报、收敛钱财、见不得光的卑劣事等的杂务，饶是如此，罗奉城也有数不尽的人想要加入。

    江连运气很不错，因为一刀砍死一个罗盗帮中人的狠戾气被一个路过的城主外府人看中，带到了这里。

    “光头疤，这次怎么带了个小子来啊？”外府管事双目有些小，身材也有些矮小，看着有点贼眉鼠眼的，眼珠子总是不安分地滴溜乱转，看着有些猥琐。

    “这小子挺不错了，最近不是缺人嘛，我就拉他过来给你看看，是个好苗子来的！”被称作“光头疤”的光头大汉推了江连一把，“去，给管事见个礼。”

    “管事好。”江连行了个见面礼。

    “看着挺机灵的，那就先四处转转。”管事摸了摸自己手里半新不旧的算盘，有意无意地弹拨了下算珠。

    “谢管事。”江连

    然后江连就跟着光头到处走。

    城主府，就是一只吞金的巨兽。

    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税收，城主府还垄断了罗奉城的所有的灰色产业，但凡黄赌毒，必定和城主府有关，城中的青楼、典当行也和城主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罗奉城的底下见不得光的产业们，也多半要给城主府一些孝敬。

    而且，罗奉城城主府历经近六代人，其下底蕴积累不可想象，俨然已经有化龙的趋势，已经开始雄踞这一方边缘地带的城镇，罗奉城城主府开始向外扩展，颇有成为这一带的土皇帝的架势。

    然后，江连就跟着光头大汉到处走，熟悉城主府的各个场子。

    “大啊，大啊……”“小啊，小啊！”一群大汉对着赌桌大喊大叫，到处都是烟枪的烟雾，到处都是东倒西歪赌红了眼的赌徒，这种人的不把底裤输掉是不会罢休的。

    “嘭——”江连一脚踹倒一个赌到什么也没有赌徒，再把他拖出去扔在街道上。

    “扑哧——”江连一刀屠杀掉运气好到爆炸赢了数万两的赌徒，把尸体拖走扔到护城河里，啊，护城河里面的尸体把护城河里的鱼养得白白胖胖，看看，它们都张开尖牙利嘴地等着投喂了。

    “呀咧呀咧——”江连看着护城河里啃食尸体的食人鱼们，笑得不负责任，“真是黑暗的世道啊。”

    “嘀、嗒、嘀、嗒……”这鲜血从长刀上的滴落的声音，刺目红色混杂着腐朽的铁锈味，江连的长刀屠杀掉一群来报复江连的盗贼，血迹使得长刀“暗芒”暂时展露锋芒，看来一时半会它是不会变回锈迹斑斑的样子。

    “只有黑或者只有白的世界，才没有人能看得清真正的黑白，”江连游走这个黑暗的城市，“看不清黑白，看不清对错，纯黑纯白都会致盲，那也就看不清世界，啊，都是被世间愚弄的可怜人们啊，就算是复杂被分割，只剩下的一半的复杂也不会比原本要简单，就像是被一刀两段的纠结毛线团，反而会因为断口太多，越发难以理清头绪。”

    “世界不是因为黑白难分才复杂的，而是因为复杂才黑白难分，就算是把黑白切开，不解决这个世界的复杂，对世界而言，也不是使得世界本身变得特殊些而已，本质上而言，世界也还是黑白难分。”

    这是，源自能看清世界的恶魔的忠告，这也是最不慈悲的慈悲低吟。

    黑白是鲜明的，因为那是自然中存在的东西，对错却是难分，因为那本就是人所创造的东西，世人在万事万物中间划下一道模糊的线，然后世界就有了对错是非善恶正邪。

    对着本就不甚清晰的线划下的一剑，对这个世界而言又有什么益处？

    大烟馆、青楼、典当行……还有那些见不得光的产业，像是逼良为娼人口贩卖之类的，还有向各个商人收受保护费，各种杂务。

    江连把这些杂务都漂亮地完成了，他可是个没有心的魔鬼啊，这种事对他而言不是很简单嘛。

    然后江连又一次见到了，城主府外府的管事。

    “哎呀呀，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像你一样适合干肮脏事的人啊，”外府管事饶有兴致地看着江连，“简直像是潜行在黑暗中的毒蛇一样，擅长隐藏，一击必杀。”

    “哈哈哈，谢谢夸奖。”江连挠挠后脑勺，笑得憨憨的。

    当然，管事也是个人精了，怎么可能看不出江连再跟他装傻卖憨，但是他挺欣赏江连，区区魄冶境反杀了不少魂淬境啊，靠的估计就是这副人畜无害的憨傻模样。

    “光头疤说得不错，你是个好苗子，”外府管事，“那……你就去接触点更不能说的事务。”

    “管事，”光头大汉问，“你是打算把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