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师站在工作室中心，一个一个指导手下如何用话术去行骗，手机响了。

    “对，就这样，慢慢诱导，他们就会上钩。你们继续，我看下手机。”

    赵老师起身走到一旁，掏出手机一瞧：“老赵救命！我破产了！”

    发件人显示是“老张”

    赵老师蹙眉想了半天，才回复：“你是谁？”

    对方急了：“我是老张啊！”

    赵老师纠结了一会，又问：“我是谁？”

    对方怒了：“你是老赵！赵老师！莫先生派你去开工作室的！！你还要问什么？要不要查身份证？户口本？”

    看到对方打出“莫先生”三个字，赵老师眼前一亮，松了口气。

    “原来真是老张，别怪我。我以为你手机被偷了，是骗子来骗钱的。你遇到什么事了？”

    对方过了几分钟才慢慢回复：“要真是骗子倒好了！我这几天似乎遇到鬼了！”

    赵老师两股眉毛快挤到一起了：“老张啊，不是我说你，几十岁的人了，还天天看鬼片！再说了，干我们这行的，要相信科学！科学啊！”

    这条信息出去，对方半天没回应。

    手机没电了？

    赵老师正在疑惑，手机响起来了。

    “老张”

    赵老师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一声响彻房间的怒吼：“老子信你妈了个比！！”

    正在埋头苦干的一众员工纷纷抬头，茫然惊诧地看过去。

    赵老师急忙推门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反手锁上门。

    “老张你别发火啊！那么多手下面前，我不要面子的？你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手机那头喘着粗气，说道：“前一阵我在乡下做了几笔业务，搞了多万，提交到公司账户上了。然后奇怪的事就发生了，我自己账户里的钱全都消失了。”

    “消失了？”赵老师不太理解这个词。

    准确地说，他不理解网络时代钱是怎么消失的。

    “你的意思是被盗了？被封了？被冻结了？”

    “不是被盗被冻结，就是消失了。我感觉有一个鬼，趴在我的网银账户里，只要有钱进入它就拿走了。”

    赵老师沉默了片刻，说：“老张啊，不是我说你，少看那些鬼片，看多了降智商的。你不如多看看喜洋洋……”

    “草，你还是不信对吧？你也觉得我疯了？”

    “那你说一说具体情况吧。”

    “我把钱转到公司账上，之后我所有账户里的钱都消失了。不管是微信里的、银行卡里的、还是支付宝里的、统统消失了。我找熟人借了几千块钱吃饭，结果付款的时候余额又变零了。早上我拦路抢了一个小学生块钱准备去买个烧饼，结果付钱的时候，口袋里的钱又没了。这明明就是有一头鬼，每天盯着我，只要有钱就抢走了。”

    对方说着说着竟然在手机里哭了起来：“老赵，我都饿了五天了。你不帮兄弟一把，我就去派出所自首了。吃牢饭总比饿死强！呜呜呜呜”

    赵老师抓了抓顶上所剩无几的头发，暗忖道：老张是不是躲在宾馆里看鬼片看到精神出了问题？

    算了，谁叫大家都是一家公司的，搁在古代两人就是同门。不管老张说得是真是假，如果让莫先生知道了他对老张见死不救，后果很严重。

    “行吧，我给你转块钱先应付着。”

    “谢谢老赵！谢谢老赵！”

    赵老师挂断电话，从微信上转了元给老张。

    过了几分钟，老张发了一条微信。

    赵老师定睛一瞧。

    “那头看不见的鬼又把钱拿走了，我受够了！老赵，我去自首了。你不要联系我了。”

    “？？？？？？”

    “老张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

    赵老师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机，走出办公室。

    众员工目瞪口呆看着他。

    “看什么看？今天的工作都做完了？下了几单？拉了几个客户？入账多少钱？尤其是你，上次那个看黄历的客户回访了吗？！”

    众员工纷纷低头敲起键盘，大气也不敢喘。

    …………

    六百公里外，李成坐在自己房间，电脑桌前，翘着二郎腿，笑呵呵看着直播。

    “这个男主播太菜了，要是我绝对五杀！”

    “这几个女主播不够性感啊，胸都没我的大，还在这抖什么，关注都快掉光了。换一个换一个——qq上有人找？取款机？取款机是谁？”

    李成点开抖动的头像，发现是一个被自己备注为“取款机”的人。

    “亲，今天黄历看了吗？适宜购买彩票了吗？”

    时隔多天，李成经历了很多事情，一时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给对方备注“取款机”

    “难道是骗子？好像是，可他要我看黄历是什么意思？”

    李成不耐烦地敲了一行字过去：“买彩票就买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