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就不打扰她了，明天再说。”

    李成美滋滋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醒来，洗漱吃喝完毕，拨通了电话。

    “喂，老同学，放假还是上班？”

    “本来放假，但是案子太多了，今天算加班。”

    “那正好，我找你问个事。这几天有人来报案嘛，就是上次我问的朱云云的父亲。”

    李成是这样想的，直接把万元给朱云云，拿给她父亲看，治标不治本。这钱又不是彩礼钱，算借算送都不合适。

    如果算借，李成怎么舍得去找朱云云要这笔钱？

    如果算送，这钱等于在填骗子的坑，骗子却拿着朱家的钱逍遥快活。

    那何不釜底抽薪，通过系统，直接从骗子账户里把他所有的钱财都转过来。

    “嘿，成哥巧了，我们今天办的案子，就是他的！”

    “那案子办得怎么样了？骗子抓到了吗？”

    手机那头一阵吐槽：“成哥，您说话像省里的领导来视察。我们刚接几天，哪有这么快？”

    李成咳嗽一声：“嗨，我这不是太着急了嘛。那你们办到什么程度了？”

    “局里联系了对方，要他回来核对案情。但对方说他在外地筹钱，筹齐了就回来还给老朱。”

    李成忍不住爆了粗口：“草，这摆明拖延时间啊，他筹年难道等年吗？你们有其他办法吗？快一点的。”

    那边说：“我们已经建议朱云云父亲起诉，法院判决之后，就可以强制执行。”

    “好！好！”李成说完，又考虑到时间问题，“那这个过程需要多久？”

    “最快几个月，慢的话几年。”

    “不行，这个也太慢了。还是我来解决，你把骗子的号码报给我。”

    听到这句话，对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怎么了？哑巴了？信号不好？你怎么不说话了？”

    对方小心翼翼地说：“成哥，您对我说实话，是不是认识道上的人？”

    “道上的人？你怎么会这么说？”

    “上次您过问朱云云的案子，破了。是外省的同事通知我们的，但破的过程匪夷所思，省里的专家也百思不得其解。”

    “匪夷所思？怎么个匪夷所思法？”

    “骗子是个三人团伙，他们骗了三个月的钱财，全部被人转走。主谋当场活活气死，两个同伙起先还在瞒着，但四五天下来，他们的账户里死活转不出一分钱来。最后投案自首，他们在派出所一边吃盒饭一边哭着说，再迟两天自首就饿死了。

    “我悄悄查了下主谋的死亡时间，就是成哥您找我要他的号码不久。”

    李成听了，百感交集，自己利用系统追钱。本意也就是想惩罚一下骗子，没想到骗子心里脆弱活活气死。但转念一想，他们搜集考生资料去骗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骗得是无数个家庭含辛茹苦的血汗钱？有没有想过多少寒门子弟会因此失去锦绣前途甚至丢掉性命？

    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怎么会认识道上的人呢？我上学那会儿可是班上的四大恶——四大老实人！进入社会也是守法公民！绝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我看他们是作恶多端，被老天惩罚了。不说他们了，你快把这次骗子的号码给我吧。”

    对方犹豫挣扎许久，说：“成哥，这次你得答应我，千万别弄出人命了。否则我每次给你号码都死一个骗子，最后迟早查到我头上来。”

    李成答应得很爽快：“好的好的，我答应这次绝不会出人命的！”记下了号码，一声谢谢挂掉手机。

    派出所里，老同学放下手机，不寒而栗：“他刚才说‘我答应这次绝不会出人命’？这么说是真的了！那他手下有多少道上的亡命徒？他怎么能遥控外省的事情？难道成哥是一个掌握数省地下势力的龙头老大？成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以后我还敢接他的电话吗？”

    李成打开可乐猛灌了一口，让头脑清醒起来，接着拨通了刚刚得到的号码。

    外省，某偏僻小镇。

    一个人戴着鸭舌帽，正坐在路边餐馆的长条木凳上吃着牛肉面。

    他的帽檐压得很低，不时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如果朱云云的父亲在这里，一定会认出来，他就是骗了自己万元的老张。

    老张咝遛咝遛吃着面，手机突然响了。

    他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喂，哪位？”

    “我听老朱说，可以找你投资是吗？”

    “哦，你是派出所的吧，我正在筹钱，筹到了就回去还给他。”

    “我不是派出所的，我是来投资的！”

    “啊？？？”

    老张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筷子上夹的牛肉都掉回碗里去了。

    老朱意识到被骗后，打了几次电话，把自己祖宗十代都骂了个遍，还说已经报了警。

    之后果然有派出所来电询问情况，自己于是用筹款的方法搪塞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