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有所察觉。

    当自己说出想弄死那个开挂狗时，自己的内心的确生出了一丝淡淡的杀意。

    这不奇怪。

    信息时代的互联网就是这样。

    玩游戏也好，社交论坛上的骂战也好，哪怕看个视频都有弹幕在互相问候——随着人们交互方式的便利化，人们心里的种种负面就会很轻易的暴露出来。

    浅薄。

    低劣。

    欲望。

    道德绑架。

    以及……戾气。

    现实里多半没那个胆子去做什么。

    但在网上玩游戏互喷的时候，基本上都有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想法。

    这太普遍了。

    圣人论迹不论心。

    因为，人心中的情绪并不能直接变为现实。

    然而……

    谢玄默默凝视着【东皇璧】

    那眼神仿佛是在看潘多拉的魔盒。

    回想着从中感到的愤怒和杀意，他有一个不太好的推测——那个叫做【终极战犯】的开挂玩家，可能已经死了。

    不是可能。

    而是非常可能。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

    一方面，是因为对生命逝去的无言。

    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的内心并没有太多的波动。

    就算知道有人死了。

    而且还是死于自己的一句话。

    他依然没有多大的波动。

    后悔，恐惧，愧疚，兴奋，担忧——这些杀人之后通常都有的情绪，谢玄却丝毫感觉不到，他就像是看到一只昆虫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哦。

    死了啊。

    就那样。

    然后……

    没了。

    这不是心理素质过硬。

    应该说，谢玄从小到大的心态就是这样。

    他对物质的需求欲望很少，也没有多少进取心，平淡得几乎于淡漠，没有情感上的烦恼，而他人的生死也无法触动他。

    当初父母逝于海难。

    当时的他，其实也很悲伤。

    他嚎啕大哭。

    他撕心裂肺。

    他悲痛欲绝。

    但他悲伤的心灵深处，却泛着一丝看惯生死的疲惫和厌倦。

    那是一种灰白的冷漠。

    “我就是一个麻木的糟糕家伙。”

    当时的他就认知了这个事实。

    所以他拒绝了舅舅的抚养。

    慢慢习惯了独自生活。

    也不再跟其他人结下太过深厚的羁绊。

    “现在想来。”

    “我能捡到神魔游戏系统，成为什么太一魔神……可能就是因为我的本质，是一个天生的大反派，像言峰绮礼那样。”

    平淡又空虚。

    没有东西能填满。

    似乎，世间的一切都无法让他真的感兴趣，让他生出乐趣。

    “不！”

    “美少女还是能让我感兴趣的！”

    谢玄猛的摇头，将那些糟糕的情绪扔到脑后。

    做完了工作后就去p站上面逛了逛，用二次元美少女的美好慰藉一下自己内心的空虚。

    这样一直到了晚上。

    吃过饭后，谢玄坐在电脑前工作，忽然他感觉到了强烈的震动。

    “艹！地震了！！”

    天花板和地面晃动。

    电灯光线闪烁不停。

    这似乎地震的摇撼持续了足足半分钟。

    当震动消失后，谢玄惊魂未定的探出窗外，发现楼下的老大爷们还在下棋打牌，人们来来往往的经过，非常和谐。

    楼道里也没有人们逃命的脚步。

    更是听不到任何尖叫喊叫。

    所以，他们感觉不到地震？

    还是说……那不是地震？

    有古怪。

    谢玄先检查了一下天花板和地面。

    没有裂缝。

    甚至连墙皮都没掉一点。

    似乎，刚才那剧烈的晃动是他的幻觉。

    “是累出了幻觉么？”

    冲了一杯咖啡提神。

    谢玄重新坐在电脑面前，查了查省城的地震情况发现一切良好。

    “那……应该是幻觉吧？”

    谢玄叹了一口气。

    但就在他想下一部电影压压惊时。

    他听到了不寻常的声音。

    那声音，不知道从哪里响起。

    “……”

    古老低沉的呓语。

    好像是直接从脑海里出现。

    并且似乎是数以百计的人们在压着声音，充满渴望的低吟着什么。

    那是人类探索天地的古老篇章。

    虽然那声音诡异，低沉，却让谢玄的心头一个咯噔。

    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