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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玉馨却是笑起来:“娘,这一路舟车劳顿,我给你松松筋骨,你只管好好看戏。”

    “我听姚妈妈说,这戏是你特意点的,你怎的又不看了?”

    “我这不也在看吗?”

    黄玉馨力道适中地给母亲捏着肩膀,回想起上一世,母亲去世前的情景,那时候母亲已经病入膏肓,不能说话,她把骨瘦如柴的母亲抱在怀里,母亲止不住的流泪,舍不下又说不出,她也跟着哭,母女两人哭得肝肠寸断,直到母亲再也流不出眼泪。

    不知为何,一直如松鼠般吃着糖栗子的阿珩突然眼泪汪汪,回过神才发现,台上的戏已经唱到柳生拿不出婚书,柳家族老将杨四姑赶出柳家,而杨四姑误会柳生故意毁婚书,贪慕虚荣,薄情寡义,万念俱灰时,想悬梁自尽,又舍不下自己的孩子,于是她划花了自己的脸,化名卖身进柳府厨房当了烧火奴,每日里给自己的孩子做可口饭菜,这一幕着实是感人,连阿珩这个六岁的小丫头也开始哭得稀里哗啦。而这柳生也是个痴情人,一直四处寻找杨四姑,最后终于认出了她,拿出先前被人藏起来的婚书递到族老面前,与杨四姑终得圆满。

    戏唱完了,黄玉馨也注意到父亲若有所思的表情,倒是阿珩很意外的问了句:“爹爹,那婚书为何物?为何有那个四姑才能成为柳生的妻子?”

    黄祀元愣了一瞬,还是替女儿答疑:“戏里的柳生原本家贫,又无父母,杨四姑绣花卖钱供他读书,成婚时的婚书是柳生的授

    业师父姜公所书,堪比他的父母,因此这柳家族老岂敢不认?”

    黄玉馨乘机追问:“那父亲和母亲有婚书吗?是不是也是父亲的恩师所书?”

    黄祀元却没有回答了,这曲戏把他心里那分隐忧无限放大,若是自己的父母不认李涓娘,他该当如何?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里滋生,回家前,他要先去恩师杜庸那里求一份婚书,回家后,母亲要是认了涓娘便罢了,若不是认,再将婚书拿出来,以杜庸如今的身份地位,她自然是不敢不认,如此一来,就十拿九稳了。

    他摆了摆手道:“小孩子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娘似乎有些倦了,不如今日就先回房休息。”

    三日后,风雪停了,一家人重新启程,因积雪太厚,马车速度减缓,原本半日的路程,直到傍晚,才到上京城南门。

    黄玉馨记得上一世,她们明明是从东门进的京,东门口那家百年名店“珠露斋”她印象太深刻了,那时她们才进城,就遇到从珠露斋里出来的姑母。而这一世,他们竟到了南门?她想起父亲的恩师杜庸正是住在城南的青瓦巷,莫非父亲真的想效仿戏文里的柳生,从恩师那里拿到婚书?

    事实上黄祀元正是这样想的,他匆匆忙忙把妻女安顿在城南一间客栈里,自己孤身一人去了杜庸家里,回来时,天已经沁黑,李氏再三追问,他也只是含糊回答找杜庸办了点事情。

    黄玉馨从他略显轻松的表情看出来,事情定是成了。

    杜庸不同于一般迂腐之人,况且李家本也是杏林之家,黄玉馨外祖父早年救死扶伤,赠医施药名声在外,虽没有黄家读书人的清贵,在民间还是有一些口碑,这婚书还是写得。

    黄祀元并没有把婚书的事情说出来,他总想着母亲应该还是会认下李涓娘,一团和气下,父母亲也好,涓娘也罢,这婚书反倒成了个伤人的东西,他自己平白的枉做了回小人。

    第二天一早,黄祀元终于带着妻女到了家门口。

    黄祀元的父亲黄承泽是现任永安候的庶弟,父亲还在世时便分了府,黄承泽是庶子,与永安候并不十分亲厚,年头节下才进府问个安,十三年前,黄祀元考上进士,正值“太子案”动荡

    之时,永安候世子与“太子案”牵扯不清,连带着黄氏一族都遭了殃。他被恩师杜庸举荐,外放滁州,做了个七品县令。

    如今“太子案”已经过去有十三年,当年牵扯进“太子案”的永安候世子于三年前病逝,一直被皇上冷待的永安候府似乎慢慢开始抬头。两个月前朝堂之上,皇上大力夸赞黄祀元两篇治水策论,并宣令召其回京述职。

    于是永安候黄承忠便将临近候府的一处五进带花园的空宅买下,又低价卖给了黄承泽,让他们一家子老小搬过来住。

    大门口,黄府管事的沈鹏热情地迎上来:“四爷,您可算是回来了!知道您要回来,这几日老爷一早便让小的来门口守着呢!”

    黄祀元微微点了点头:“嗯,辛苦沈管事了。”

    沈管事马上摇头:“不苦!不苦!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黄祀元淡淡地道:“这里也够冷的,别净站在这里说话,你前面带路!”

    “是是是!老爷和老太太都等着您呢!”沈管事一边点头哈腰一边挥了挥手,示意小厮去报信。

    新宅比原来的家大了不少,积雪早早被打扫干净,沿着抄手游廊,一路跟着沈管事到了垂花门,内院里他没有特许是进不去的,又换了两个衣着较为体面的婆子带路。

    到了主院安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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