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撷玉看李瑢目光关切,红唇紧抿,知道她和宋青山让她去外祖家过年是为了整治京都的谣言。
她爹爹和娘亲向来不喜以势压人,可如今却要为了她,生生违背自己的原则和道义……
得此父母,她宋撷玉哪里还敢有任何怨言?今生今世,无论如何,她定不会让淮阴王府重复上一世的衰败,逆天改命,哪怕付出再多的代价,她也要一试!
宋青山一回府,姜中连忙迎了上去:“王爷,郡主正在书房等您。”
他大概明白宋撷玉找他是为了何事,并不打算去见她:“告诉郡主,就说我正忙着,让她听她母亲的。”
自从两年前宋撷玉一场大病过后就性情大变,整个人仿佛是长了好几岁,变得懂事又明理。
若不是他对宋撷玉了解的很,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女儿,恐怕都会疑心是不是有什么脏东西附了她的身。
听她身边的两个丫鬟说玉儿夜夜噩梦,没有消停的时候,他和李瑢虽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玉儿不愿意说,他们俩也不会为难她,只佯作不知。
也只是近些日子,她做噩梦的次数才少了些,好不容易安稳下来,交换了婚书,就差订亲礼了,偏偏那些人又欺负到她头上来!
真当他宋青山是死的不成?
姜中应了一声,就要往书房跑,身后却突然传来宋撷玉轻柔的语调:“爹爹。”
宋撷玉不知道何时竟从书房出来,穿过回廊来了外院,一身素青衣裳从长长的回廊那边过来,衬得她更加眉目如画,风姿卓越。
“爹爹,女儿就说几句话,耽误不了您的正事。”
宋青山无奈,他对自己这个嫡长女一向心软,她既然堵他堵到这来了,恐怕之前跟李瑢商量让她去岳父家住一段日子的事泡了汤。
“玉儿……”
看宋撷玉板着脸,一双眼睛又委屈又生气,湿漉漉的,看着让人心疼的紧,宋青山干咳一声,笑着哄人。
“为父哪有什么正事?其他事在玉儿面前,都得排后面去。”
宋撷玉听着宋青山的话,心里那股子难受劲消下去一些,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这还没嫁出去呢,就要把她往外祖家赶,好不容易过年,大哥能回来,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个节。
现在可好了,连在府里想见一面宋青山,也要百般推辞……
看宋撷玉不肯开口,宋青山心里更加沉重了几分,向来坚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无奈:“玉儿,你就听爹爹的话,爹爹总不会害你。”
上辈子跟这辈子,宋青山对她这个不成器的女儿一向是尽心尽力,宋撷玉忽然就有些不忍再耍小性子,看了一眼周围:“爹爹,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咱们还是去书房。”
宋青山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跟着宋撷玉去了书房。
玉淑玉娴和姜中几人守在书房门口,玉娴悄悄给姜中递了个荷包:“姜侍卫,这是我们小姐的一片心意,今日多亏你报信了。”
若不是姜中一看到宋青山就差人给宋撷玉报了信,恐怕她们还在书房傻等着,哪里还能拦住王爷。
姜中有些为难:“我娘是小姐的奶嬷嬷,这些事都是我该做的,不需要小姐再费这些银子。”
玉娴并不收,执意要把荷包塞给她:“姜侍卫,这荷包你要是不收我在小姐那可就交不了差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在主子手下当差的?”
玉娴说的如此诚恳,姜中也不好再推辞,只能将这荷包收了下来,看了看书房门的位置:“咱们王爷对郡主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只希望可别再生出误会了。”
上次郡主跟王爷之间起了争执差点要了郡主半条命,要不是怕再重蹈覆辙,姜中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透露王爷的行踪,跟郡主里应外合。
“什么?玉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青山被宋撷玉的话吓得一个趔趄,眼神惊疑不定,确认门是关好的,这才控制着音量压低嗓子:“不将流言压下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为父找人大肆宣扬你克夫的名声?”
他几乎疑心宋撷玉是不是被刺激的昏了头,再次强调:“玉儿,你可知道,一旦克夫的名头被坐实,你以后如何许人家?”
宋撷玉安静的站着,背脊挺直,身形倔强,良久才咬牙开口。
“父亲,若是女儿说从此不嫁人,您可会责怪女儿?”
宋青山被宋撷玉的话惊到,猛的一拍桌子:“胡闹!哪有女子不嫁人的?”
宋撷玉并不意外宋青山的反应,她的话确实过于惊世骇俗了些,但是确实如今破局最好的办法。
“爹爹,不是没有先例,安阳公主至今未嫁,再多一个女儿,也不算什么奇事。”
宋青山几乎要被她的话给气背过去,沉着嗓子试图骂醒她:“安阳公主是为了收复疆土才一直耽误到现在,百姓对她自然只有敬佩仰慕的份,可你跟安阳公主不一样……”
宋撷玉高高的抬着头,半步不让,嗓音清脆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