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你之见呢?”她含笑看向玉淑。
玉淑性子相对来说算是伶俐活泼,跟在她身边多年气势是有了想法到底还是单纯些,她如今既是想要重新整顿王府后院,身边的丫鬟自然须得精明着些,如今就着这件事敲打敲打玉淑也好。
省的她光会仗势欺人,日后被人卖了还乐呵给人数钱。
“那公子虽寡言少语但气度非凡,奴婢瞧着不像是那样的人。”玉淑一板一眼地说道。
人群里。
那衣衫不整的女子攀扯着顾骁,楚楚可怜的诉苦,“奴家不过是从这位公子身边路过,因着此地人生地不熟,所以问路,哪曾想这位公子突然就对奴家上手,奴家从巷子里挣脱出来,实在是没有颜面了。”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看着衣冠楚楚的,哪曾想人面兽心。”有位书生挥着扇子就义愤填膺,引起一众附和。
‘人面兽心’的顾骁一脸无奈,这姑娘在巷子里面拉着自己,说是有歹人追她,求自己庇护,哪想到自己带着她到了街道上,她就变了脸,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就是那个‘歹人’?
可是亮出来身份,倒显得自己行事不端强行辩解,再让民声议论 ,说出去徒增笑料。
“既然要见官,那本郡主便送姑娘一程。”清澈如水的声音响起来,众人转头看过去,亮出来了马车所在,宋撷玉正曲身而出,踩着脚凳缓缓而下,走到那女子面前。
齐刷刷的人群听说是郡主,连忙行礼问安,那女子和顾骁也不例外。
“快快起身。”宋撷玉玉指轻抬,满脸亲切,待那女子忐忑不安的起身之后,不忘继续先前的话,“方才本郡主听说了姑娘你的事情,你别怕,万事有本郡主为你撑腰。”
那姑娘一脸感激,忍住心中的紧张,直抹着眼泪就要再度下拜。
顾骁是认出来了宋撷玉的,当时就恭谨的眼神看着脚尖不敢游离,他实在不知道这位郡主今日要闹什么幺蛾子,万一自己隐瞒的身份被她一抖露,倒是更无所遁形了可怎的是好。
这边宋撷玉示意自己的侍卫去京兆府尹传话,那姑娘一听就腿软了,手求饶似的拽着宋撷玉的广袖,“郡主,小女不想去,小女只想着私下里处理了这事,毕竟人活脸,小女若是去了,即便最后同样是补偿,可是名声就毁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官府是百姓的官府,你只要去了一定会真相大白,到时候不论这位公子什么身份,本郡主一定让恶人有恶报。”看客们就看见郡主伸手,在那姑娘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只觉得这郡主真是有皇家风范,真真让人钦佩。
“这……”那女子眼神游离,左顾右盼后看着人群某处,似乎在示意着什么,宋撷玉顺着她的眼神而去,“那位公子,可是认得这位姑娘?”
此话一出,人群齐刷刷转头,看向某一处。
那是个眼角有黑痣的中年男子,想走不得还被人盯住,额头都冒汗了,僵笑着表示自己不认识这姑娘,大家都误会了。
“是吗?我瞧着这位柳姑娘一直在看你呢?”宋撷玉不信,下巴一点自己的侍卫就麻利的上前去捉人了,“不如公子你近前来,看一看。”
“放开,放开我,哎呀郡主,小人真的不认识这位张姑娘啊。”那人挣扎着被扭送近前,嘴里嚷嚷着。
“你不认识,怎么知道她姓张而不姓柳?”方才还一脸义正言辞的宋撷玉突然就正色起来,睨着那男子,带着无形的威压问道:“你是一一招了,还是要京兆府尹的官差来请你们进去喝上几年的茶?”
几年的茶?顾骁差点笑出声,那不就是坐牢嘛,这位长乐郡主何时这般有意思了?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小的招,招。”那男子嘭地跪下去,惊慌失措。
……
京兆府尹的人来的时候,真相已经水落石出,百姓们又多了一桩口耳相传的下饭乐事,方才那个指指点点的书生觉得过意不去,此时正向着官差说方才完整的事情呢。
“……多亏了郡主,不然这两骗子就真的得手了,这般猖狂之徒也不知还有没有同伙,这般恶劣行为,实在是影响我京城风貌,大人定要好生审问才是。方才这位公子也是受了委屈,小生在此向您致歉。”那书生握掌躬身,顾骁沉默的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作为当事人之一,他还是有必要去京兆府陈述一下案情的,所以还没来得及向宋撷玉道谢呢,宋撷玉就已经上了马车离开了。
这人情,他记下了。
马车终于驶向了它最初的目的地——锦绣坊,这座京城最繁华处所之一。
天下时新之物,皆以京城为首,京城时新之物,尽出自这座锦绣坊。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绢花首饰,玉佩屏风,无所不有。
先前的锦绣坊只是一座绣坊,是宫里面的老绣娘年纪大了被主子外放出宫,自己钻研出来的一门营生,后来又从江南之地请了收益绝佳的绣娘回来,加上越来越多的宫中退下来的绣娘,后来蒸蒸日上又拓展了许多业务,成为行业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