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着他的胳膊,安瑶的泪越发的汹涌。;你不能因为我跟你关系不好,就对我妈见死不救,你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你不是常喊我妈叫安伯母吗?钱我会还你的,我还你两倍,三倍,四倍,不,十倍,一百倍,我还你一千倍,我求求你,救救我妈!
;钱,纪家有的是,不差你这一千倍。他依旧是满目绝情。
;那你到底要什么?安瑶挫败地瘫软在冰凉的地板上。
男人颀长的身子蹲下来,视线紧紧地锁着哭成一团的泪人。
;你。
;跟我结婚。
偌大的过道里安静无声。
安瑶泪眼婆娑地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看不出主人的情绪。
但安瑶明白,他向来都是言出必行。
只要答应他......只要答应他......
只要答应他,妈妈就有救了。
安瑶心知肚明,可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都无法说出口。
她恨他,她宁死也不想嫁给他。可是现实却根本容不得她拒绝。
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安瑶颓败的垂下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掉落。;好,我答应你。
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纪擎渊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转身朝着收费处走去。
见状,安瑶顾不上哭,急急跟上。
即便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在他刷完卡的那一瞬间,无边的侮辱感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誓死不嫁纪擎渊。
可到头来,还是难以逃过。
她就像是一件商品,被自己亲手以五万的价格卖给了他。
安瑶从没觉得自己如此低廉过。
......
有了纪擎渊的钱,医院很快就对安母进行抢救。
安母伤得并不严重,大约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就从手术室里出来,送到普通病房去了。
安瑶从始至终都跟在一边,没有离开过一步,也从头到尾都没看过一眼纪擎渊。
这个在她眼里如同债主一般的存在。
安母是第二天早上时候醒来的,得知是纪擎渊交了手术与住院的费用,夫妻二人连声感谢。
纪擎渊淡淡地笑着:;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安伯父,安伯母,你们没必要这样。
彬彬有礼,温和谦虚,这是他在安瑶父母眼里的模样。
安瑶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削着苹果,听闻这话,手中动作一顿,嘲讽一句:;装模作样。
纪擎渊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安国远呵斥她:;怎么说呢!
;我说错了吗?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们感谢!
要不是她,要不是她把自己卖了,他怎么可能愿意出钱?
可偏偏她无法将这件事情说出口。
这半个月以来,父母愁眉苦脸的模样她已经看过太多太多次了,她不想再让他们失望。
安国远虎着脸瞪着她:;瑶瑶!不许闹脾气!
安瑶心里本就委屈着,现在又被他一番呵斥,积压在心底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啪的一下将苹果和水果刀放到桌上,站起身红着眼怒问:;我说错了吗?
她恨恨地指着纪擎渊:;他根本就是个伪君子!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也就你们信他!
;啪——
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脸上,打断了安瑶未说完的话。
纪擎渊眸光一变。
安母责怪地拉住他:;吵架归吵架,你动手干什么!
她扭头看着安瑶:;瑶瑶,你别怪你爸......
;我有什么好怪的?不论发生什么,凡是跟他有关的,错永远在我!
安瑶深深看了安国远一眼,转身夺门而出。
气氛,陡然凝固。
;安伯父安伯母,我去看看安瑶。
说完,纪擎渊追了出去。
偌大的病房里,便只剩下安国远和安母两人。
;你真是的,瑶瑶自尊心强,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还当着擎渊的面打她!
;我......
安国远讷讷地张了张嘴,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安瑶的余温。
他刚才也是一时冲动才会打了他。
安国远也后悔了。
尤其是想起安瑶走前,那失望的眼神,就像是有一把刀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地割着心脏。
......
今天的天气如同安瑶的心情一般,乌云密布,像是下一秒就要下起倾盘大雨。
一棵树下,安瑶依靠树干而站,嘴里叼着一根女士香烟。
这是她的习惯。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就是找场子寻开心,要么就是抽烟,企图以此来麻痹自己,让自己忘记那些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