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郎没有脸去见自己爹。
走之前信誓旦旦的,给老爹夸口一定能办成的事情,结果礼物没有送出去不说,还挨了两顿打——被陈义山打了一顿,又被洛神打了一顿。就连翻江宝扇都差点被那个好看的要死又厉害的要死的娘娘给弄走……
回去把这光荣的经历给老爹说一遍,会有什么后果?
当然是会挨第三顿打。
江神府的家教不但严厉,而且别具一格,让别人丢脸可以,若是让江神府丢脸了,就得受罚。
所以江郎不知道该去往哪里。
在逃出颍川郡之后,他走走停停,凄凄惶惶,心想着大过年的,要不找个亲戚投奔去,或者访个朋友?
想到这里,江郎心中又涌起一阵懊悔,怎么跑路的时候把礼物给落下了?
要是带着礼物,随便找个亲戚或朋友,就说是去拜年的,人家也会信,而且肯定还会特别高兴。
现如今两手空空,投个屁亲啊,访个毛友啊。
“陈义山啊陈义山,你个混蛋害老子大过年的无处容身!啊啊啊~此仇不报,我江郎誓不为龙!”他缩身在云中,发起狠来。
这倒是被金童子给说中了,陈义山帮江郎要回了翻江宝扇,可是江郎根本就不感激陈义山,反倒是更怨恨了。
“你让你姐抢了老子的宝贝,又假惺惺的还给老子,又当婊子又立牌坊,你们姊弟俩可真会玩,往死里羞辱老子啊啊啊~~呸呸呸!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狗男女!呕!”
江郎伸着指头,在云层里画圈圈,咬牙切齿的骂:“陈义山,老子画个圈圈诅咒你!让你喝水噎死,吃饭撑死,放屁砸脚后跟摔死!”
“是哪个在骂陈义山?”
江郎正咒骂的起劲儿,突然听见一声冷冰冰的女子嗓音飘忽而来,他吃了一惊,赶紧闭嘴,把身子缩的更小了些,不敢露头。
他暗暗心惊:莫不是洛神发后账,追了上来?
“看见你了,别躲了。”一道人影倏忽而近,立在了他的身后,冷笑道:“钻头不顾腚的蠢货,敢骂不敢认么?”
江郎恼羞成怒,索性破罐子破摔,从云层里跳将起来,叫道:“老子就骂陈义山了,怎么着!?你咬我啊!抓我啊!打我啊!说好了让老子走,又追上来,你可真有——哎?!”
他忽然看清楚了来人,不是洛神。
虽然也是个好看的女子,可容颜比之洛神差远了。
洛神看起来像是十八九岁的姑娘,眼前这女子却像是三十岁出头的姨娘,五官倒也秀丽,但面色却太过惨白,脸蛋既不饱满,也没有血色,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寒意,望之令人生畏。
“你是何方神圣?”江郎上下打量她,狐疑道:“我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呵~~”女子的脸颊稍稍抽动了一下,算是在笑:“我当是谁,原来是江郎啊。”
江郎愈发吃惊:“你认得我?!你到底是谁?嘶~~好眼熟,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突然间心中一动,他脸上现出古怪的表情来:“姑娘莫非是小可从前的相好?只是小可擅于辨认内在,你穿的整整齐齐,小可都认不出来了。”
“孽障找死!”
那女人的脸色倏变,云袖一挥,内中闪出一道赤红色的鞭影如电般掠起,“啪”的一声,抽在了江郎的脸上!
江郎哼也不曾哼一声,直挺挺的跌落云端,摔的无影无踪。
良久,那女人听见地上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然后才缓缓的按落风头,下到地面上去寻,不多时便看见一处深坑,走近了,便瞥见江郎四仰八叉的趴在里面,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小畜生,别装了,刚才那一鞭子没用全力,打不死你的。”女人再次甩鞭,赤芒如活蛇般蹿进深坑中,卷着江郎,“嗖”的上来。
“咳咳~~~”
江郎剧烈的咳嗽着,从嘴里吐出了不少石子,哭丧着脸道:“小侄错了,小侄再也不敢胡说了。”
那女人嘿然道:“认出我是谁了?”
江郎老老实实答道:“认出来了,是南岳神女娘娘。”
“哼!是从赶山鞭上认出来的?”
“是,这赶山鞭是南岳神君的宝贝,小侄曾见过。南岳神君对这宝贝爱惜的很,不会给外人的,就是给,也只会给南岳神女娘娘,毕竟,娘娘是神君的亲妹子。”
“……”
来人正是南岳神女,她从衡岳北上,来颍川郡寻陈义山,走到南阳郡,正驾风而行,突然听见云中有咒骂声传来,凝神一听,竟是骂陈义山的,于是便来探个究竟。
“说,为什么诅咒陈义山?”
“呃~~娘娘也认识陈义山?”
“不认识。”
“那娘娘管这闲事干什么?”
“他是我的恩人。”
江郎愣了半天:“娘娘都不认识他,怎么说他是恩人?”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