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北在家待了快半个月了,还有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要考试了。
她这几日天天在家照顾秦少瑜,觉都很少睡,更别说复习了。
沈昭其实能理解她的心情,但是他一想到宋北北现在天天围着秦少瑜转,就很不爽。
几日后,沈昭收到了北疆探卫送来的一份信,说是北疆那里发生了瘟疫。
但好在北疆人少,村寨和村寨之间,距离很远,来往不便,瘟疫也因此传播不开,很容易控制。
沈昭看完消息之后,把后半段说不严重的给撕了下来,只留了前半段,让人送去给宋北北。
彼时宋北北正在秦少瑜房中替他换炭火。
余令先前说秦少瑜脑袋上的伤并不重,不需几日就可以清醒。
宋北北便想着,等秦少瑜醒了,鼓励他继续考科举,自己也回书院听课,替秦少瑜记笔记。
他这种正直善良的人,如果不走仕途,不当个好官为民请命,那太浪费人才了。
但他一直到现在还没醒,宋北北心里说不出的担心。
担心他身子出事,也担心他再不醒赶不上科举。
她换上新炭,看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毫无起色的少年,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端着炭盆出去。
刚把炭盆放下,家丁便带着谍探局的探卫过来了。
那个探卫道:“宋解元,今日督主新收到了一份北疆来的密信。”
“是吗?是有我大哥的消息了嘛?”
宋北北心情陡然没那么丧了,赶紧接过来打开看。
看完了那行字,她心里的大石头又吊了起来。
北疆有瘟疫,大哥还下落不明,他会不会有危险?
宋北北拿着信思虑片刻,忽然问道:“沈昭现在在谍探局?”
“不在,督主如今正在清北书院读书。”
“我去找他。”
说罢,宋北北立马赶往清北书院。
……
到了书院,宋北北一直在外头等到下课,再进去把沈昭叫出来说话。
“昭昭哥哥,北疆疫情是真的吗?”
“嗯。”
宋北北着急:“朝廷有没有派人过去救治?”
沈昭语气平静无波:“没有。北疆那个地方又大又空,从这里派朝廷官员过去,其实起不了什么大作用。”
宋北北能明白他的意思,赶过去,人家的瘟疫可能就自己解决了,或者已经……已经无法控制,整个疫区都没了。
“那难道就这么不管吗?北疆的百姓就算人少也是人啊!北疆本地不是也有官员吗?他们应该会尽全力救治百姓?”
沈昭无奈:“上次你问我你大哥的消息时,我就和你提过了,北疆很多官职空缺,没有人愿意过去,如今尚在位的,都有自己的一方土地要管。”
宋北北眼中噙着复杂的神色,老天爷是看不惯她这辈子过得这么无忧无虑吗?
先是少瑜出事,现在又是大哥……
沈昭只给了她片刻的时间思虑,接着便追问:“你要不要听我的,继续好好考下去,然后向皇上主动请缨去北疆做官?”
宋北北也不知道。
先前沈昭说的时候,她不是没考虑过,可是她怕这个慌越来越大,到时候成了无法弥补的弥天大谎。
可是现在,一件又一件的突发状况发生,这叫她怎么还像之前那样,不管不顾,落选回家过好日子?
自己真的能心安理得过得下去吗?
就算她能做的很少,她也应该去做的。
宋北北抬起头,咬着下唇看着沈昭许久,忽然道:“昭昭哥哥,帮我,我要去北疆做官。”
沈昭淡笑道:“我只能帮你继续派人在北疆寻找你大哥的下落,再派人快马加鞭送余令配制的解药过去。你想做官,还是要自己考,我帮不了你什么。”
“我明白了。”宋北北转头看向学堂,“我现在就去和先生说,从今天开始我要继续回书院读书。”
宋北北说罢,就要去找先生。
沈昭又叫住了她:“等等。”
宋北北回头:“怎么了?”
“你就这样去?不怕先生笑话你?”
宋北北不明所以:“我怎么了?”
沈昭轻叹一声,伸手替她抹掉眼角的泪痕:“去。”
不远处学堂里的书生们皆看见了沈昭对宋北北的亲密举动,一个个脸上都挂着见了鬼的表情。
和沈昭相处半月余,他们都发现沈昭确实不像外界传言的那样不讲情面杀人如麻,就是个性格比较冷淡的贵公子罢了,对人还是挺正常的。
现在,他们发现沈昭对人不止是正常,简直可以说……柔情似水了!
于是宋北北从今天起,又开始好好读书准备写字了。
而且她听得格外 认真,听完还要将先生的解读都记下来,留着回头等秦少瑜醒了,给他也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