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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修远见这位长者一脸正色,便知其是虚心好学之人,于是便也不再绕弯子,认认真真得答道:“前辈请了,我们通常所说的阴虚内热之证,往往都是只重视了其内热的表现,而轻视了其阴虚的表现,拿那些经典古方来说,治疗明显内热的经典方子就有《医宗金鉴》的知柏地黄汤,朱丹溪的大补阴丸等等,前辈所说的上述症状此类方子即可治疗。

    但倘若患者所患的证状不是偏于内热而是偏于阴血大虚呢,这种病证却罕有经典名方流传后世,事实上阴血大虚之人,其阳气也会随阴血而减少,故而其内热表现并不重,反而外在还会表现得有些寒冷,这时候患者内有一定的虚热,外有阳气不足,其总体呈现出来的自然就是内热外寒之征象了,前朝滋阴名家张景岳就曾说过‘自汗亦有阴虚’,可见他是察觉到了这个细节的,现在老夫人的证状便是因为阴血大虚而导致的自汗盗汗并存之证。”

    说道这里,陆修远转过头看向那位丫鬟,轻声问道:“关于老夫人盗冷汗这个证状,我大胆的推测一下,老夫人是不是越到半夜冷汗越重,而且每次睡醒都如水洗一般?”

    丫鬟虽然听不太懂陆修远所讲的理论,但老夫人的汗她是一清二楚的,此时只见这个年轻大夫说的就跟看到一样,丫鬟心里不禁燃出了一丝希望,她不住的点头称是,生怕陆修远看不到似的。

    看到丫鬟激动的样子,陆修远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从容的在院子里来回走了几步,继续对众人说道:“诸位仁兄也看了前医所留下的方子了,其中玉屏风散有之,附子理中汤有之,甚至连四逆汤和参附龙牡汤这样的救急之方亦有之,大家想想,倘若老夫人真是阳气大虚所致的自汗的话,那么这些方子用下去,不说痊愈,至少也应该有明显的效果,而此刻呢,老夫人的汗不光没止住,现在反而病情在不断加重,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方不对证啊,如果现在还执迷于所谓阳气亏虚的话,那才是真正耽误了老夫人的病情啊!所以以愚弟之见,老夫人现在这个病,就应该滋阴以通脉,脉通才会阴阳调和,阴阳调和则汗自能止住。”

    陆修远一番精彩的发言,让整个院子变得鸦雀无声,众位乡村医生虽然无高岸之才,但经过陆修远的拆解之后,孰是孰非他们还是分得清楚的,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小大夫居然能在医理方面如此通透,而且敢发前人所未发,敢讲别人所未讲,听其医理阐述真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人佩服万分!

    而一直愣在一旁的郑大夫确是越听越觉得颜面扫地,他心中暗道,如果今天让这年轻大夫胜了的话,那自己将来还有何颜面在这知州衙门立足,幸好现在知州府的人应该还听不太懂,自己找一个妖言惑众的借口将其赶出去算了,于是他“啪!”的一声一拍桌案,霍然站起,双目圆睁,正准备对陆修远发难的时候。

    只听得右侧的厢房内亦有人“啪!”的一声一拍桌案,紧接着,伴着“踏踏踏!”的脚步声,孙知州快步走了出来。

    此时孙知州的双目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他虽然不是大夫,但中过进士的人多少都是懂些医理的,陆修远的话仿佛是一道光照在了他的心上,他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人究竟能不能治好自己的母亲,但至少他带来了希望,带来了无限的可能,因此孙知州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他半走半跑的来到陆修远身前,一把抓住陆修远的手,激动的说道:“这位先生,这位先生啊,家母的病,有劳了!”

    陆修远看着孙知州那通红眼中流露出的殷切期盼,便也握紧了孙知州的手,真诚的说道:“孙大人放心,所以医者仁心,小生定当竭尽全力为令堂大人医治!”

    说完之后,孙知州便拉着陆修远向勤慎堂后面的一个小花园走去,孙老夫人和孙小姐卧房便在这个小花园深处。

    而厅堂的门前只留下了如雕像一般张口结舌的郑大夫,静静得矗立在那里,一阵初秋的风从他的童颜鹤发旁飘过,已然没人理会他了……

    花园东侧的一间卧房内,孙老夫人此刻正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屋子中间的炭火盆偶尔会发出刺啦的木炭崩裂声,初秋的正午本来就够热的,紧闭的门窗更让整间屋子如同蒸笼一般。

    看着陷入昏迷的母亲,孙知州的心在滴血,母亲平素常常礼佛,行善积德,每逢灾年便会去城郊的养济院施粥舍药,从来都是不辞辛劳,不吝财货的,而她自己却连续几年都未添置一件衣裳,未换过一双鞋了,如此一个广结善缘的老人怎么竟也会遭此大难呢,一想到此,孙知州就感到痛苦异常,此刻,他已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陆修远身上,只希望这个年轻的大夫能创造奇迹出来。

    而陆修远却没有想那么多,一旦开始诊病他便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病人身上,此时他正在屏气凝神的为老夫人把着脉,孙老夫人的脉象是细弱而无力的,这种脉象乍看起来确实与普通的阳气亏虚证颇为相似,然则普通的阳气亏虚证又达不到四肢冰冷,冷汗淋漓的程度,除非阳气大衰证才会如此,但阳气大衰证患者的脉像又往往近似于无或者大而芤,并不是这种细弱无力的,因此如果按阳气亏虚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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