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逐月下车后, 仰起脖子,用手使劲儿扇风,让快要冲出眼眶的泪水倒流回去。
从没有人教过她怎么谈恋爱, 也没有人传授她相关经验,许逐月不知道自己该向谁去讲,去诉说,对她而言好像这种私密的感情只能一个人憋在心里,才是最正确的。
一路走到研究院时,眼泪又涌了上来, 在眼眶来回打转,许逐月快速地拿出纸巾,今天还特意打扮过了,不能哭。
研究院一般是闲杂人等不能进, 除非是一些家属、上级视察之类, 科研重地很少会有欢闹声, 今日还没走进去, 许逐月就听到了一串毫无顾忌的笑声。
她大口呼吸了几下, 撑起一个笑容, 和进门口的几个老师打了招呼问好。
顾朝澜靠在桌子旁, 抬起眼睑看她就要坐下, “逐月, 你同学来了,不去看看吗?”
许逐月维持着刚要入座的姿势,楞住了,她同学?
“顾老师,谁、谁啊?”
“说来也怪神奇的,你那同学既是你室友, 还是陆岭那小子的未婚妻,性格开朗大方,研究院几个博导还都挺喜欢。”
“......”
许逐月没说话,径直坐下了,对于被程柯带人孤立她的那段黑暗时光,她已经不愿去回忆了,但也不想再和她扯上关系了,特别是室友这两个字,让她尤为讽刺、辛酸。
可就算她不去自讨苦吃,有人也会找上门来。
程柯长相不算妖艳挂,也不算清纯挂,只能算清秀,可能是因为长得足够高挑,才有一种高傲不可一世的感觉,在众人的眼里,程柯一直是平大的校花,而作为室友的她,却千差万别,被众人避而远之。但可笑的是,许逐月和校花的未婚夫走的近,这足以让高高在上的程柯感到耻辱,被冒犯。
咚咚!
许逐月抬头往上看敲她桌子的人,果不其然是程柯,她蓦得低下头继续写自己的论文,这个无视人的行为,引起了程柯极度的不满,她又是重重地敲了三下桌子!
咚咚咚!
许逐月蹙起秀眉,“你有事吗?”
“趁陆岭和顾老师不在,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她踢了踢许逐月的椅子脚,“起来啊!还要我请你?倒没想到以前都不敢反抗我们,现在还敢不把我放在眼里!”
熟悉的恐惧感再一次袭来,许逐月如同浸入四千米深度的冷水中,腿打着颤站起来,但眼神却透着坚定。
程柯瞄了一眼许逐月,嘴里噙了嘲讽的笑意,用长长的指甲去刮许逐月干净的脸庞。
“半年多不见,还学会化妆了,谁教你的,还是你自己学的,怕不是因为害怕好不容易到手的男朋友跟别的美女跑了吧。”
“不过就算你化妆了就怎样,丑女终究是丑的,再怎么打扮,也好看不到哪里去。”程柯啧啧了两声,看到许逐月桌上放的黑管口红,拿起来一看,“竟然还跟我是同个色号的口红,真晦气,你也配用这种颜色,也不知道是哪个垃圾牌子出了EL的仿牌。”
程柯一个人叨咕了半天,却不见许逐月说一句,她不爽的心情又上来了,把包欻地放到桌面上,“给我倒杯水来。”
许逐月弯腰从底下拿出一瓶矿泉水给她,程柯呵了一声,“就这,打发我?”
“我不是服务员,我是这里的研究员,你爱喝不喝,有什么事情就说,不说我继续工作了。”
“你敢这样跟我说话!活腻了吧!”程柯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许逐月像变了个人一样,眼里不再是怯懦,而有种莫名的、光亮,亮得她害怕。
程柯吞咽了几下口水,观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横了一眼许逐月。
“你最近是不是很失落,因为男朋友的事情,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和朝青是好朋友,你和他的事情,他都会告诉我。”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我们怎样,和你没关系。”
“真的和我没关系吗,许逐月,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很多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程柯的声音慢慢小下来,“朝青为什么会突然接近你,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又为什么还会远离你,这些事情的原因,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吗?你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他可是顶流乐队的主唱,你哪一点配得上他?!”
许逐月毫无畏惧地直视她,可嘴唇却是颤抖的,“我们互相、喜欢,喜欢是没有、阻碍的......”
“你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吧,看来你也发现这根本不合乎常理,强撑着说什么喜欢,不过是你的逞强罢了,事实是他接近你就是有目的,所以说你太蠢了,这都会被骗。”
“那为什么呢!”许逐月突然加大了声音,“程柯,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你告诉我,顾朝青为什么要来接近我,为什么要说喜欢我,又为什么现在不要我了......”
程柯看到许逐月有要哭得趋势,就心里烦躁,她这次来就是想让许逐月认清现实,不能再让她和顾朝青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