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众人连忙冲下台阶列好了阵势,小狗子与牛小沫也吹着了火折子,准备按十一哥的安排,用手雷先解决了方腊。
方百花一个箭步就冲到十一郎前面,将田十一护在身后。
田十一没有动,依然老神在在坐在椅子上,因为他动也没用。自己既不会武又不会六的,跳起来只能添乱。反到是如今这般坐在这里,既能安水寨众人的心,又能令敌人摸不透深浅,不敢贸然乱来。
方腊“哈哈哈”笑了三声,说道:“十息之内,我教中精锐便会前来,到时就莫怪我方十三下手不容情了。我方家的女儿,今日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水寨众人严阵以待,百花如临大敌。
七息、九息、十一息、十五息,摩尼教精锐没有出现。又过了足足十数息的时间,依然没有出现。
方腊的脸色由涨红转为紫黑,随即像锅底一样黑,那一个法堂的三百多名精锐却依然没有冲进来。
“呵!”田十一实在是忍不住,低低笑了一声。心说,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太不给方教主面子了。
这时照壁后的宅门外终于有脚步声传了进来,这里练过武的都听得出来,来人的脚步声有些重、有些散,估计是累得够呛。
脚步声跨过大门,转过照壁,田十一眼见来人,一下子愣住了。心说:“这就是方腊所说的精锐?来人压制自己确实是绰绰有余的,只是方腊真的确定,来人会站在他那一边吗?”
百花最先沉不住气,惊呼出声道:“乳娘?”
刘氏转过照壁见有数十人站在这里,连忙驻足观看,好不容易看到他十一儿和五丫头,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意来。
一转头,却发现方腊站在那里,不禁奇怪问道:“小十三,你怎么也在这?”
被叫做小十三的方腊缓缓转头,脖子“咔咔咔”的响着,脸几乎黑得像墨汁一般。
方腊自然不是被刘氏喂大的,可刘氏在方府做乳娘时,方腊的大儿子也是刘氏帮着带的。更何况方十三成亲早,那时也没有多大,一直以晚辈礼拜见刘氏的。
“来来来。”刘氏扯着方腊向前走了一段,指着田十一道:“这是我的十一儿,你们以后可要多亲近亲近。”
听刘氏叫十一儿,方腊更懵了,心说这无赖咋又成了刘氏的儿子呢?
刘氏又指着方腊对田十一说道:“儿呀,这是你十三哥,本事可大了,以后有事就去找他准没错。”
“呵呵!”田十一干笑。
方百花哭笑不得,方腊心比黄莲。
刘氏却又转头向方腊问道:“对了,十三啊,老也不见你,今儿怎么会在这?”
“呵呵!”方腊干笑。
刘氏怎么来了?
原来方百花安排了三乡会的人陪着刘氏,但眼见着宁武军大索全城,十一儿与五丫头却又不知跑去了哪里,老人家怎么放心得下。
在刘氏的催促下,三乡会的人只好出去打听会首与那位十一哥去了哪里,最终听说钱塘江那边似是有个大宅子,两人许是往那边去了。
当时天色已晚,刘氏无奈只好捱了半夜。眼见着刚过四更天,刘氏实在是躺不住了,便起身去巷子尽头敲响了刘老汉家的门,央那刘老汉用驴车送自己一趟。
都是邻里住着,平时关系也还不错,刘老汉虽是不太高兴,终是套了驴车将刘氏送了过来。刚刚好,刘氏赶着摩尼教精锐应该出现的时机来到这里,也不知算是帮了方腊还是坑了方十三。
方腊心里已经怒到了极点、苦到了极致。大言不惭要唤精锐过来,结果却来了刘氏。自己一个法堂的精锐去哪了?
如今这情形,脸是丢大了,好在刘氏突然出现,也算是给方腊找了个台阶。既然已经丢了大脸,好不容易有个台阶,自然要就坡下驴。
方腊漆黑的脸笑得比驴脸还长,说道:“有一些江湖上的朋友要在一起聚一聚,今日是特意来邀十一弟去参加的。”
说罢,方腊对着田十一拱了拱手说道:“群雄会相聚之时,十一弟千万要来呀!”
田十一拱手回礼。“一定一定……”
方腊心说,只要你敢来,我就有办法让你成为众矢之的,挑动整个绿林与你为敌。
田十一所说的一定,所有人都以为是一定会去。
但方百花却知道,十一郎说的一定,“可能是一定会去,也可能是一定不会去,还可能是一定要想一想去不去。”
不知不觉间,方百花已成了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田无赖的人。
方腊又干笑了两声,对着刘氏作揖告辞。
背对着众人,方腊边走边说道:“十一弟,巷子里的青石太凉,少躺。”
听了这话,田十一的心猛地提了起来。方腊这分明是在告诉他,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世,更知道他被田定弃在当初小巷里的事。
眼下知道田十一身世的人,除了刘氏、百花外,便只有牛皋、小沫和小狗子外加一个范权了,连小金毛牛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