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略微沉吟了一下,这才说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鬼差既然降世,必定要带着凡人魂魄回去方可交差。你若是有将死的亲友,可用黄纸包其头,将其魂魄献与鬼差。有了魂魄交差,又拿了你的买钱命,鬼差自然离去。记住,必须是与你相熟的魂魄方可。”
说到这里,小道士抬起手来掐了半天手指,却又有些惊奇地说道:“呀,竟是已过了三个时辰,如此一来,一个怕是不够,起码要两个魂魄才行。”
故事编得如此离奇,别说田十一四人不信,就连范权都冷静下来。
两名刀客此时正心中打鼓,心说两个相熟的魂魄,那边的田十一动不了,那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了吗?
范权此时却已爬了起来,看了看两名属下,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两名刀客连忙摇头,示意并无不妥。
恢复冷静的范权冷冷看着小道士说道:“你耍我?”
小道士脸色陡然冷了下来,显是愤怒已极,冷声说道:“吾乃龙虎山正一靖应真君首徒太清妙一,汝焉敢疑我?”
范权却不买账,反问道:“为何我两名属下看不到煞气?”
道士又冷哼一声道:“此二人始终与你伴在一处,自然沾染了煞气,又如何看得出来?”
说着,又一指田十一道:“这位公子之前不是已经看出来了吗?”
范权听了这话,再度惊疑起来。田十一之前那句“范先生怎地脸色漆黑无光?莫非是被煞气缠身”终于显出了威力。
就在这里,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牛小沫偷偷比划了几个手势。那手势很简单,若不是早有规矩,万万不可能知道是何含义。小狗子余光一扫,心中已是了然。
此时,小道士似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沉着脸再度掐起指诀来。
掐了两下,小道士却无声地“呀”了一下,诧异地看了范权一眼,随即再度掐指一番。
好不容易掐完了手指头,小道士无声而笑,颇为潇洒地甩了甩袖子,对范权说道:“却原来是晋州的贼人,去休,去休,莫要扰了本道爷的酒兴。”
说罢,小道士冲着楼梯说道:“伙计,拿酒来。”
随即,小狗子仙风道骨地走到靠窗的桌旁坐了下来,竟是再不理会范权三人。
听小道士叫破自己的身份,范权与两名属下大惊失色。
范权满脸惊恐,看了看两名心中打鼓不敢与其对视的属下,又看了看田十一四人。
田十一四人一齐点头,示意确实被煞气缠身了。
做出如此骗人的事情来,百花有些脸红,牛皋有些无奈,唯有小沫觉得似是很好玩。
又看了看坐派十足不屑理他的小道士一眼,范权终是败了,冲着小狗子恭敬一揖,连忙叫了两名属下一齐下楼,竟是连田十一都不去理会。
两名属下有些紧张,担心范权取了两人魂魄。
范权却低声说道:“速速想办法出城,寻那随行而来的车夫捡出两人来。”
两名属下一听,立即放下心来,护着范国丈匆匆而走。
田十一与百花对视一眼,对范权说要出城的话嗤之以鼻。如果那两名刀客信了范权的话,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小狗子坐在窗子旁,眼见范权三人走得远了,连忙收了一脸正气,嬉皮笑脸地跑过来给十一哥请安。
田十一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心说,这居然是个小骗子。只是能做到如此地位,这小狗子也称上是一个“智多狗”了。
听牛皋说过才知道,小狗子父母早亡,从小被一个算命的收做徒弟。后来算命先生被抽了劳役,去运送花石纲,从此一去不回杳无音讯。小狗子没了生计,这才投了太湖水寨。
据小狗子回报,西湖之上确实有一艘花船,船上绑了些绢花。水寨的兄弟偷偷入水查探,并未发现船底有何不妥,只是那些绢花却是绑在竹子之上。查探后发现,那些竹管里面,竟是暗藏了火油。
田十一早就有思想准备,并不如何吃惊。到是百花听说兄长果要谋害十一郎性命,立即气得眼圈发红。
十一郎早已成为方百花心中遮风挡雨的大树,如今确定兄长要谋害十一郎性命,不禁悲从中来,竟是险些哭出来。
田十一连忙安慰百花,声称自有妙计不让方十三得逞。好一番开导,牛小沫又在十一哥示意下哄着百花姐姐开心,这才劝住百花。
随后,田十一与几人仔细谋划了一番,小狗子连忙出了酒楼,将十一哥的命令传与水寨兄弟们知晓。
此时刚过晌午,田十一几人吃了些酒饭,便决定去西湖左近游览一番。
田十一的计策需在晚上才好施行,此时实在是太早了些,也只能想些办法消磨时间,同时也是为了吸引方腊手下的注意力,以便水贼们做好准备……
……
方家大宅之内。
丫鬟灵儿昨夜偷了方小六的簪子给了情郎,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但一想到义哥哥许诺的话,心中便美滋滋的,竟是连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