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任知县真是少有的好官,要是他还在就好喽”又一人感慨地说了一句,随即便被身旁乡人猛拉了一把,这才想起身边这个挺好说话的年轻人正是如今的本县县令,这么说来可实在有些不妥啊。
然后,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一脸的诚惶诚恐,偷眼打量李县令,却见他沉默着,若有所思。这下大家是越发不安了,那里长赶紧赔罪:“大人,不要听这些家伙胡说,他们对县尊您也是发自真心佩服与尊敬的”
“是啊是啊,县尊大人也是难得的好官,我们只想您能一直留在咱们华亭,带着咱们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众人找补着,说着话,李凌却依旧没有回应,只低头想着什么。这下可把他们吓到了,片刻后,众人便呼啦跪了一地,连连叩首:“大
人恕罪,小的们说错话了,还请大人恕罪啊。”
他们这一闹,总算是把李凌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见状也吃了一惊,赶紧一把扶起跪在跟前的里长:“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你们又没做错事,本官又岂会无缘无故地怪罪你等。”
里长见此才松了口气,赔笑道:“是我等多嘴说错了话,惹得县令大人不快”
“没有的事,本官刚刚只是想到曾经,才有些走神,并无半点怪责你们的意思。你们说的很对,一个官员做了有利于百姓的好事,百姓们自然就会记住他,十年,二十年,哪怕过了百年,你们全部老去,只要这河堤还在,任县令就一直活在咱们华亭人的心中。”
见李凌都这么说了,众人才终于安下心来,纷纷起身,不过却不敢再多说其他了。
李凌则继续沿着河堤走动,确保万无一失。直到确认整条堤坝未有任何问题,他才笑着点头:“看来这几年来你们也没少在河堤上花心思啊,不然十年过去,河堤不会如这般坚固。”
“这都是草民等该做的”
“唔,既如此,本官就放心了。里长,这条河堤我便交给你了,今年的汛期已在眼前,断不容有失。只要做好了这点,汛期之后,本官一定会论功行赏!”
“草民谨遵大人之命,今年一定看好了堤坝。”
“好,那大家都散了吧,唔,你且留一下。”李凌挥手让这些跟随了自己几天的村民散去,最后又指了下刚才提到任县令修堤一事的年长者,把他给留了下来。
这位明显有些紧张,但还是依言留下。直到其他人都离得远了,李凌才看向他:“看起来十年前的事情你还是所知颇多的,本官有几点想要请教。”
见县令大人只是问自己一些往事,这位总算放下心来:“不敢说什么请教,大人有什么事只管问就是了。”
“当初任县令为何会有此决定?这河堤看着可不易修啊,而华亭又不富裕,他如何筹措的物资?还有,那时的徐家和方家又是个什么态度?”
“大人恕罪,小人不在县城内,所以具体情况所知有限。不过据说当时任知县确实是顶住了诸多压力才强行开始修堤的,当时还有不少衙门里的人提出反对呢,但都被任知县给压下去了。至于物资,听说除了县衙仓库里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方家所出,他们是大商家,想要弄来诸多物资还是很容易的。”
李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衙门里可有人支持任县令的修堤决定吗?”
“这个当时好像真没衙门的老爷前来,除了,除了一个书吏,好像一直都帮着县令大人记账什么的,很得重用。”
“哦,这人是谁?”
“这个”显然时间过了这么久,这位明显已经忘记了当初的许多细节,想了良久,才迟疑着道,“好像,好像他姓徐,之后还因查案来过咱们村,叫,叫”这个名字他却怎都记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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