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感觉脑袋里天旋地转的,耳朵里嗡嗡的声音响起,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似嘲笑,似讽刺,全都看不起她,此时,她只有一个心思,她想找一个洞把自已藏起来,她娘死了,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公孙夫人这些天也暗暗的观察了安西璃,知道她其实很努力,但是她的努力都在做无用功,越想要表现心态越偏颇,反而有些急功近利了,这样的学生哪怕再努力,也学不好的。
安西璃从小生活在什么样的一个环璄,才养成了她性子懦弱卑微,眼中看不出半丝的自信,刻意的讨好奉承,又刚死了娘亲,她娘亲的骨灰虽然被老夫人送去寺庙里请人诵经超度了,但是她娘那样的身份人死了也就死了,谁敢安摆灵堂,给她上香烧纸钱。
安西月凝视着她,安西璃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在这个家里除了她娘,没有一个人给过她温暖,十二年里每日都活得战战兢兢,自从她娘死后,她就再也没有从她的眼中看到半丝光彩,一直都在强颜欢笑,她娘的死对她打击很大。
安西月眼中突然浮现出紫苏姨娘临死时的那双带着渴望的眼睛,那是满满的爱女之情。或许昨晚她错了,应该耐心的指点一下她的,谁让自已答应过她娘,现在她才知道有些承诺真的轻易答应不得。
突然,安西月朝着古板的公孙夫人俏皮一笑,那声音也是糯糯的,双眸似山涧的清泉,轻声道:;师傅,您可否再宽限一日,璃儿明日就补上,因为璃儿的绣品在来的路上被疯狗咬坏了,五妹妹其实很努力的。
公孙夫人瞧着她有些撒娇讨巧的模样,怎么又叫她;师傅,冷冷的撇了一眼安西月:;若你绣的绣品让我满意,今日我就不处罚她。
安西月知道公孙夫人的脾气,也不是故意卖乖,呈上了一幅她赶制出来的绣品,一幅栩栩如生的兰花图跃然绣布上,那平整的针法,其中那花骨朵处竟采用了她独自创出的特有针法,公孙夫人不禁抬头,紧紧的盯着眼前年龄不大的女孩,她怎么会?
安西月清明透亮的眸子似清泉般明亮耀人,她知道公孙夫人为什么会惊奇,那种绣法是师傅创出来的,但是她却体现了,这难免引起了她的怀疑,便道:;昨日,师傅亲自教针时,就用了这种绣法,西月觉得兰花的花苞处勾勒出阴影使得兰花不那么死板,还望师傅指点。
公孙夫人瞧安西月心思灵敏,聪慧过人,暗道,她的双面绣看来一会让她带到坟墓里去了。
安西瑗等人也伸长了脖子瞧,安西月的绣品绣得并不繁琐,瞧着却让人感觉清新怡人,安西瑗默默的低头捏紧了她手中的绣品,才知道原本公孙夫人为何罚她们,的确是不堪入目,但是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大姐姐样样都比她强,竟连绣花都比她强。
而她自已的绣品是她花了好久的功夫,终于昨夜绣完了,等着今日派上用场,没想到等来公孙夫人的冷漠的罚站。
安西琰被罚站了墙角,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等她细想清楚安西月的话才知道安西月是在指桑骂槐的骂她,顿时,胸口气得此起彼伏,纵然以前她在安西月那里吃过亏,不过她终归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就算安西月再厉害,料她也不敢把自已怎么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骂谁是狗,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不仅是狗还是猪猫牛羊……畜……
;安西琰你不要忘记你姓什么。
安西月目光冷凝剜在安西琰的脸上,吓得她猛然一跳,只感觉那声音冷得她心头发慌,后面那个;生字硬生生的被她吞了回去。
安西璃见着发生的这一切,猛然抬起头,憋回了眼眶里的泪水,她没有想到大姐姐会为了她和其他姊妹争吵,她以为她在大姐姐的心里可有可无,若不是她娘死了,她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连忙想缓和因她而起的冷硬场面,出声道:;对不起,我会重新绣一幅来的,夫人惩罚我吧。
安西璃说着,伸出了双手,做好了被戒尺责打的准备。
公孙夫人只是叹息一声,人家姐妹之间的小摩擦她也不好插嘴,这种内斗哪个大家族里没有,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的比比皆是,她见得多也见惯了,所以她的专注力并不在她们的争吵上,只瞧安西璃那模样,再瞧了瞧她红肿的手指,;所有人明日再交一幅绣品,若再找帮手或者弄虚作假,我会先禀明你们的老夫人。
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在整个安府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若她们姐妹不和的事传到老夫人的耳朵里,她们再被罚跪了祠堂,就算是她们的亲爹亲娘都救不了她。
安西瑗脸微微有些红,;弄虚作假就是说的是她吧。
刚从明礼堂出来,安西月就碰上了许久不见的故人。
只见南宫灏一袭蓝色的锦袍,看着温文儒雅迎面朝着她走了过来。
安西月带着安西璃漠然与南宫灏擦身而过,却突然被南宫灏叫住:;安小姐。
安西月停住了脚步,云淡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