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雅脸色阴沉,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秦慕卿,纵使心里诸多想法,也不大张旗鼓地将郁子舒哄走。
“子舒,你饿了吗?”
郁子舒摇头:“子舒早上吃饱饱,不饿。”
“那你渴吗?”
郁子舒还没开口,旁边秦慕卿已经塞了一瓶酸奶给她,郁子舒立刻眯着眼笑,开心地打开喝了一口。
郁雅脸色难看,找借口走开,回来时手里捏着糖葫芦和气球,可郁子舒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跑上前去围着她要。
这让她有些挫败,怎么引不起她的注意了呢?
她看到外面那些小孩子被好吃的好玩的一勾,就开心得不行。
而且,郁子舒这么乖巧地站在秦慕卿身边,两人相握的手一直没有分开,怎么看怎么刺眼。
她像个电灯泡一样在旁边守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等到郁子舒说要去上厕所。
秦慕卿点头,给她指了指方向:“不许乱跑,赶快回来,知道吗?”
“嗯嗯。”
“少盟主,子舒最近没给你添麻烦吧?”郁雅站到郁子舒刚才的位置,和他聊天。
见秦慕卿盯着病房,没回答她的话,有些不甘心。
“我听说,郁叔叔能够治好子舒,不知道是真是假?”
“当然是真的。”
见他肯和自己说话,郁雅心底一喜:“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这些年子舒过得真是太辛苦了,以后好起来,就不用忍受别人的
歧视和白眼了,我真替她开心。”
“过得辛苦?”秦慕卿疑惑地看向她。
“是啊,”郁雅脸上流露出一丝伤感,“这些年,她不能说话,又是个傻子,从没去上过学,也没有什么朋友,只能在家里的院子
里玩,佣人偶尔还趁着我们不在悄悄欺负忽视她,每次想起,我都很心痛。”
“所以我费劲心力想要她过得好点,不论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她买……”
郁雅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秦慕卿的思绪却飞了。
没有上过学,也没有朋友,那这么多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车祸刚恢复智力,就要面对爸爸去世,妈妈醒不来的噩耗,还要面对郁家这么多明争暗斗,她那么单薄的身子,怎么扛得起风
雨?
没有上学,可她却会艰难的手语,还要悄悄学习写字,要学枯燥乏味的中医,还有那身手……
他想起来,上次去爬山采药,走几步就受不了的小丫头,是怎么忍受训练的痛苦的,想起多年前在雨林中携手逃命时,又是怎
样的狼狈。
他无法想象,在这样的环境中,郁子舒怎么一边装傻,一边背着所有人,悄悄变得这么强大。
她可曾, 羡慕过那些朋友成群、能够上学的同龄人?
一股揪心的疼意从胸腔蔓延开,泛起点点难受,他心疼他的小姑娘了。
郁雅见他发呆,自己说了那么多,或许一句都没听进去,咬咬牙,走了。
郁子舒坐在马桶上,看着路也发来的消息,脸上一片冷酷。
短短三天时间,芒屏巷就有三批人去调查那座倒塌房子的主人,调查他们的行踪。
甚至连这几天还在查找,没有离开芒屏巷。
而蒋成这人,却滑溜得很,不知道藏到哪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继续查,顺便帮我查查,这几批人分别属于哪个势力。】
没多久,路也那边就回了消息:【好。】
【对了老大,昨晚你没事吧,那人……是少盟主秦慕卿?】
郁子舒只回答了前半句,后半句自动忽略了,既然都问出来了,那就证明心底确定了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路也自顾自发消息:【老大,你当我多句嘴,听说秦慕卿要娶郁家那个傻子,他对你或许只是玩玩,你别当真,免得到时候受
伤。】
郁子舒:“……”面无表情看着手机,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轻而慢,小心翼翼,鬼鬼祟祟。
这种脚步声一听就不是干好事的,果然,每两秒她就察觉到门板外传来动静,大概是想将她关起来。
从门缝看,那双鞋可不就是郁雅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低劣的恶作剧,实在是没什么营养。
只是,当一盆冷水从顶上浇下来的时候,郁子舒脸色变了变。
眼底划过阴郁,非常想一脚踹开门冲出去将那人狠狠揍一顿。
但她忍住了,还得佯装成傻子,拍着门板不停大叫。
外面已经没了人,郁子舒浑身湿漉漉从隔间顶上翻出去,看了眼被扫把卡住的门,伸手拿开。
在镜子里练习了几秒的表情,才勉强将心底的愤怒压下去,哭着跑出去。
出去就看到秦慕卿高大的身躯站在走廊一边,郁雅站在他身边,有说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