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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一个半月之前。
再度与叶棠还有达尼埃尔一起共进晚餐的亚瑟敏锐地察觉到达尼埃尔对待自己的态度起了变化。
达尼埃尔不再与自己针锋相对, 也不会再因为自己的几句阴阳怪气而暴跳如雷。现在的达尼埃尔莫名地从容了起来,仿佛牌桌上的赌徒因为手握王牌而有了绝对的底气。
这对亚瑟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强弱是相对的。竞争对手的底牌越强,局面就对亚瑟越不利。
况且在亚瑟的心中,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处在有利地位的。
毕竟最先捡到苏莱丝的人是他,最先照顾苏莱丝、对苏莱丝好的人是他,最先对苏莱丝表现出支持的人也是他……他与苏莱丝之间有着深深的信赖关系, 这不是只看脸就对苏莱丝一见钟情的达尼埃尔能够用他那拙劣的追求技巧所弥补的差距。
可是——
看到达尼埃尔凝视着叶棠的眼神之后,亚瑟的这种自信开始崩溃了。
达尼埃尔的眼神太过笃定,那种笃定就像是灵肉合一的夫妻里丈夫认定妻子不会背叛,他相信他确定他肯定眼前的女人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也因此哪怕有人觊觎他的妻子,他也能展现出不动如山的从容来。
可达尼埃尔的这种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难道是苏莱丝——
脑海中浮现出达尼埃尔将叶棠摔到柔软床铺上的画面, 亚瑟一秒挥去自己脑海中那些淫-靡的想象,强烈的厌恶感让他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看到了那样一幕, 自己会不会直接拔出腰间的配枪不顾后果地打爆达尼埃尔的脑袋。
晚宴之后, 亚瑟准备回大英帝国的总督府。达尼埃尔则前往神圣法兰西的大使馆。两人离开时的方向正好是背道而驰,亚瑟却鬼使神差地让人跟上了达尼埃尔。
伍德回来的时候,他带来的情报既让亚瑟产生了一种被人戏耍的愤怒,又让他生出一种难以遏止地悲伤。
穿上外套, 亚瑟再次向着苏丹的王宫出发。杰诺德怕他做出傻事, 本打算跟着亚瑟一起去。结果却被伍德劝下。
“副总督,请相信总督阁下的判断。他不是那么鲁莽的人。……万一的情况下,我们也需要您出面斡旋,您与总督阁下一道的话, 或许你们都会被困在苏丹的王宫之中。”
“可是……!”
向外走去的亚瑟没有听完杰诺德与伍德的对话。这是他第一次无力去分析伍德是不是对自己不够忠诚,还是说伍德真的相信他、想为他创造一个单独与苏莱丝对峙的机会。
当亚瑟到达王宫时,王宫的门口果然已经停着达尼埃尔的马车。
这位天生的贵族是真的很喜欢贵族那一套装叉的玩意儿。哪怕他已经离开了法兰西,到了荷塞亚斯这种贫瘠的地方, 他也不忘保持他的贵族做派。他不喜欢骆驼,认为骆驼丑而畸怪。坚决不坐人力抬的轿子,认为轿子摇晃又窄小,就是要坐从法兰西运来的马车。
眼神中透露出轻蔑,往王宫内走去的亚瑟不自觉地诋毁着达尼埃尔,他甚至没有马上意识到什么不对。
——自从成了王太后苏莱丝的“友人”,亚瑟进入苏丹的王宫时就再也没有遇到过被卫兵拦下这种事情。亚瑟已经很习惯在王宫里自由进出。
不同于有大臣还有商人们来往的白天,夜晚的王宫非常静谧。四周只听得见轻微的喷泉流水声,接着就只有亚瑟一个人的脚步声。
亚瑟遇到了一位年长的侍女。他尚未请侍女告知王太后的所在,侍女已然朝着亚瑟做了个“请”的动作。
亚瑟跟着侍女来到了王宫深处的庭院里。
庭院中立着层层叠叠的纱帐,纱帐内是用厚而大的垫子垫出的床。纱帐被风吹得微微飘起,床上的人影也若隐若现。
亚瑟几乎是马上就看到了纱帐中叶棠的身影。当然,看到叶棠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叶棠腿上的达尼埃尔。
“——”
这一瞬,亚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受。
他无法-正常地去品位自己的情绪变化,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被捏碎成了齑粉。
纱帐中的叶棠似乎也注意到了亚瑟。亚瑟无法与她对视,转身就要走。哪知那引他来到庭院里的年长侍女身后走出一队一手放在腰间佩刀上的卫兵,身着白色军装的卫兵们堵住了亚瑟可以离去的道路。
叶棠将枕着自己大-腿,已经被自己摸头摸到睡着的达尼埃尔的脑袋放到了一边。她拖着长长地裙摆下了床,跟着来到亚瑟的身后挥退了卫兵们。
训练有素的卫兵们向着叶棠一齐行礼,接着就无声退开。雅尔兰也像个影子一般游入了黑暗之中。
叶棠拉起亚瑟的手,亚瑟想都不想就甩开了她:“你要做什么!?”
叶棠一下子摔倒在了草地之上。
看着她吃痛的样子,亚瑟的罪恶感汹涌而出,可想到纱帐里还睡着达尼